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他伸到她鬢邊的手。

他握著她垂下臉頰上的幾縷絲，將它們別在腦後，然後順著她臉頰輕輕撫了撫，感覺到手指都快被燙傷似的，那熾熱的觸感一直滲透到他心裡。

“姑娘。”他低喚了一聲，手落到了被子上，為她緩慢拉上去，然後說道“先睡覺吧，什麼都不用想。”

這是他和姑娘第一次同床共寢，他心中自然有無數情思，他很想做些什麼，但是……姑娘身體緊繃，呼吸也明顯聽得出緊張不已。

他和姑娘的確是夫妻，但是……

但是“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比起他心中的情思，他更想讓姑娘放鬆舒緩，得一夜安眠。

他們成親快七年了，以後會有無數個七年，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好，大人晚安。”葉綏默了默，才答道。

聽到他這麼說，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卻不知為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剛剛熱乎的氣氛又再冷凝下來了，先前那種說不出的尷尬再度瀰漫，兩個人再次感受那種手腳不知如何安放的不自在。

葉綏乾脆合上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唯有一顆心始終在“砰砰”劇烈挑動著。

這是她第一次和大人同床共寢，她以為自己會因激動緊張難以入眠的，但枕邊人身上帶著一種怡神的剡溪茗香氣，讓她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了。

她是被熱醒的，彷彿有十二床被子壓在身上一樣，又熱又重，渾身都帶著一種難以散去的燥意，特別是腰間左側最為熾熱，似就近了火繩。

她還閉著眼，無意識地扭動著身子，想驅散這種灼熱燥意，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容，平時懾人的眼睛正閉著，顯出了一絲平日所沒有的平易近人來，垂著臉頰的絲帶著一種凌『亂』美，看著也顯得比平時年輕許多。

這是安然睡著的大人，她的心頓時一軟，眼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繾綣。

下一刻，她的呼吸凝了凝——她這才覺自己整個人都貼近了大人，雙手正抱著大人，而大人的手，也箍住在了她腰側，一腿也搭在了她身上。

他們緊緊摟抱著彼此，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難怪，她會覺得這樣熱這樣重！

意識到自己是什麼姿態，葉綏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呼吸也不由急促起來，心底不知有多羞澀。

她心地動了動，想鬆開一點距離，為免驚醒汪印，她的動作很輕很輕，手從緩慢從他的腰間滑開，一點一點抽離……

眼見著就要抽出手了，葉綏正想鬆一口氣，突然間，她的手猛地被一把捉住了。

頭頂上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鼓動著她的心，讓她一動不敢動。

大人，醒了？

下一刻，她腦中一片空白。——那緊捉著她的手，以讓人無法抗拒的力度，帶著她的手往往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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