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芳哽咽了那一小會，6謙插了一句話“小芳，後來呢？她是怎麼過來的？”

“後來？”素芳痛心的目視著他，繼續道“後來你來了呀！你陪她走過了初中三年，讓她對你有了不可磨滅和不可替代的記憶。你讓她愛你愛到接受不了別人，後來你卻不愛了！”

“我沒有不愛她！”6謙嘶吼著“我從來沒有變過心，我誓我到現在都愛著她。”

素芳也嘶吼著“是，你愛她，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愛她的？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像你這樣的男生，根本不配說愛。她在生活裡倍受煎熬的時候，你在遊戲人生，她在工作中受挫的時候，你在遊戲人生，她在精神走向抑鬱的時候，你還在遊戲人生，你愛她，你用一張嘴愛她嗎？你不工作，不努力，不奮鬥，你拿什麼愛她？”

這一番言辭，將6謙再次推向自責的深淵，6謙已經哭到無力再哭。

素芳一抹淚水，繼續譴責著“項昀說，我不該罵你混蛋王八蛋，可你在我心裡，就是個混蛋王八蛋。你知道嗎？她家的房子，其實在過年那段時間就被後山泥石流給沖毀過一次，嘉軒嚇得給遠在國外旅行的嘉穎打電話，你不知道，那時候她已經有輕微抑鬱症了，她家裡的負擔全都是她一個人在扛著，她很累很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她懷了你的孩子直接流產了，你呢？你是怎麼做的？你什麼都不關心，你還問她孩子是你的還是劉冠禹的，那時候，你覺得你是個人嗎？你有個人樣嗎？你輕視她，侮辱她，這些都不說了，我就想問問你，你的心長來是幹嘛的。那樣一個單純的女孩，被你想成什麼樣了？我告訴你，也就嘉穎人傻才會容忍你這麼踐踏她的尊嚴，換做是我，一個男人敢這麼傷害我，我死也會拉他一起下地獄！6謙，你就是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王八蛋，追嘉穎的男人，沒有一個是不比你有錢的，她從來都是守著自己的底線做人，跟人交往，你一再聽信她人的話，否定她的人格，你配不上她。”

6謙哭著道“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素芳不依不饒，繼續道“怎麼？就聽不下去了？我還有好多故事沒有說完呢，你這個王八蛋，你呆在她的身邊，讓幹了一天活的她回來給你洗衣做飯，她辛苦上班掙回來的錢要供你吃住玩樂，給你買衣服褲子鞋子，她自己都捨不得給自己添置幾件衣服，對你卻那麼大方。你是怎麼對他的？你自己還想得起來嗎？我不知道你這腦子裡面一天到晚想的是什麼，別人在努力工作，為了生活拼死拼活的時候，你腦子裡只有出軌，背叛這些詞，你說你愛她，你真的愛的太自私了。愛不是你這樣的，她對你那才是愛，你懂嗎？她知道你沒工作，沒掙錢，她怕你看到她家的房子這樣會心裡難受，會因為自己沒有掙錢而愧疚自責，害怕給你增添心理負擔，所以從不帶你來她家，她想給你留一條活路，不至於讓你愧疚致死，你偏偏要往槍口上撞。現在你看到了她的家了，你舒坦了嗎？你敢進去嗎？你敢去見她的爸媽嗎？你敢對她爸媽說你是穎穎的男朋友嗎？你一無是處，你傷穎穎那麼深，你好意思去面對她的父母嗎？”

6謙只是哀求著“我求你，別說了，別說了！”

素芳和王慧淇都是淚流滿面，項昀也不斷低頭拭淚。王慧淇遞給了素芳一張紙巾，素芳抓著紙巾掩面，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

再次目視6謙時，6謙跪在地上泣不可仰。

素芳和王慧淇不曾見過一個男生哭到這步田地，看到了6謙的悔悟之心，素芳已不忍再責罵他了。

項昀很是同情6謙此刻的處境，他走過來安撫6謙“別哭了，我們回去吧！”

“不，別管我！”6謙哭到聲音嘶啞。

素芳蹲在了6謙身前，聲音變得軟和了。

“項昀，你過去不是不解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工資卡交給穎穎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她家的房子，就是最好的答案。她和我們一起長大，但是命跟我們不同，我們的父母不僅不要我們養，不要我們照顧，他們還能給我們最優越的生活條件。但是穎穎不一樣，她從小承受的就比我們每一個人多，她的命，比我們苦十倍百倍。她的好成績，好性格，和工作能力都不是天生的，是她在逆境中不斷勉勵自己而獲得的，她的努力，我看著心疼。穎穎在我心裡親如我親生的妹妹，我疼她，可是我沒有多大的能力幫她，我的那點工資，是我盡的最大的力了。但是她到現在都沒有動過我的工資。沒有充足的錢，她壓根不敢建房子。6謙，穎穎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孩，她值得你去努力奮鬥，值得你用真心守護，你能把她娶回家，你父母下半輩子都能享福。我要對你說的話，要對你撒的氣，差不多都洩完了。為了穎穎，打過你兩個巴掌，我跟你道歉。”

“不，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打得對，打得好，你再多抽我幾個耳光我都不會還手。沒有你這麼對我，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懂得什麼是心痛。”

6謙慢慢的站了起來，他不顧身旁的人，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往前走著，不再回頭。

他走了好遠，還在原地等候的項昀和素芳，王慧淇斷定6謙已不會回來。

王慧淇問道“6謙幹嘛去了？”

項昀注視著6謙的背影，答道“我猜他是想走路走回縣城去。”

“走回縣城？那得走到晚上了！”王慧淇道。

“沒關係，隨他去吧，他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想想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也能感受下，嘉穎曾經走幾個時辰的路去上學的滋味。”項昀估摸著說道。

他們想的一點都沒錯，6謙決定走路出去，他要走到仙萊中學去，他要親自感受一下當年嘉穎每天都要走的路有多長，有多累。

他要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思考自己未來人生之路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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