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留著血玉不肯將之送給任何人，無非是因為老伴兒的原因。

血玉於他而言，是一種信仰的存在。

是一種，幾乎比他的生命還要寶貴的存在。

從前，換做是任何一種情況，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這樣坦露自己的心聲的。

但是今天，他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能夠讓自己的老伴兒醒過來，他也願意去嘗試一下。

費老先生的話語，聽得驚羽動容不已。

驚羽看著床榻上臉上沒有半分血色，氣息衰弱得知剩下一縷的人，輕輕嘆息。

倒是沒想到，費老先生，如此重情義。

“可我只能救一個人，我的力量有限。”她觀察著床榻上的老人許久後，眉頭輕皺起，說道。

若是換做是之前，她或許可以將這二人輕鬆治好。

可是現在，在華夏。

靈力如此稀疏的華夏，她能夠救一個人，都已經很吃勁了。

“那就救她吧。”費老先生卻沒有半分的猶豫，而是眼中放著亮光地回答。“你若真能讓她醒過來，那枚血玉，就是你的。我答應了你的交易。”

費老先生為人也很爽快。

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便沒有半點猶豫了。

“可以。”驚羽精緻的臉上，揚起了淺淺的笑，說道。“那，老先生，您後退一步。”

驚羽說完，就要上前。

費老先生微微一愣。“你不會是現在就要治吧？”

“當然，我可是急需血玉的。”驚羽嫣紅的唇畔，輕輕一勾。

如此雲淡風輕的話語，停在費老先生的耳中，卻跟驚雷一般炸響。

他驚愕地盯著驚羽。

片刻，將信將疑地退後。

他倒真想看看，是否這個小丫頭，真的有這個本事。

……

房間的窗簾與大門，緊緊地關閉。

驚羽沒有讓費老先生迴避。

她知道，費老先生不會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的。

費老先生坐在輪椅上，目光死死地盯著床榻。

榻上的老人，雙目緊閉。

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很多事情。

她臥床十年，一直靠著輸營養液度日。

原本還有些肉的身體，如今，早已骨瘦嶙峋，乾枯得如同枯柴一般。

費老先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堅持，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駕鶴西去。

現在，不過只是每天用藥物吊著一口氣罷了。

他緊緊抓著輪椅兩側的扶手，神色之中，又有期待，又有害怕。

他期待著驚羽真的可以救下她。

同時……又害怕……害怕，這是終點。

眼看著跟前的女孩子靠近了老人，費老先生深吸一口氣，呼吸，也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下來，不敢多喘一口，不敢出半點聲音。

驚羽靠在老人跟前。

她的指尖輕點在老人的脈搏上，測探著她的脈搏與氣息。

指尖微微翻出一點光亮，順著老人的脈搏，沿襲至她的五臟六腑。

那光亮雖然不強，但是，費老先生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費老先生的眼中緩慢往外溢位了驚異。

突然，驚羽收回了手。

後退了半分。

“怎……怎麼了？”費老先生到底是控制不住心下的好奇，磕磕巴巴地出聲了。“是不是，特別麻煩？”

費老先生的心，都是提著的。

“沒事。”驚羽打消了他心底的擔憂，並且給了他一個驚喜。“不難治，只是需要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