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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而復生

“哎,老頭子,你說這事怎麼辦?小薇不能給那周財主做妾,我是絕不會同意的,不能讓小薇去跳那火坑啊!”

農家婦人悲涼傷心且又帶著決絕的哭喊,似只有這般大聲哭訴,才能安撫心中的擔憂與害怕。

“快別嚎了,孩子才剛睡下,你這是想把她吵醒?

孩子受了那麼大的罪,你快安生些吧,這都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別在那瞎嚷嚷。”

男人粗著嗓門壓低聲音吼了一句,頗有威嚴的話語落地,女人的哭鬧立刻止住。

“我還不是擔心孩子,今天可是把我嚇壞了,小薇要是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活啊!

不行,老頭子,明天還是請林大夫過來看看,這孩子本就體弱,如今又傷了後腦,不給大夫看,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像他們這樣的貧窮農家,本就沒幾個閒錢,最怕的便是有個病災。

請大夫吃藥無疑是一件天大的事,定要一家之主拿主意方可。

男人在門檻上磕了下手中的旱菸杆子,因常年暴曬而黝黑的面板在燭光下泛著油亮的黃光,身形高大卻是消瘦異常,暗黃的皮包裹著肌肉,那是力量的象徵,蒼老的面頰,皺紋密佈,顴骨凸出,臉頰凹陷,乾癟的嘴在菸嘴上使勁啜了幾口,面上不顯,卻也能看出心中的擔憂,灰暗的眸中帶著掙扎著。

“爹,我不管,一定要給四姐請個大夫,天一亮我就去。”稚嫩的聲音中帶著果決。

微光撲閃,劣質的蠟燭燃燒散出刺鼻的味道,昏黃的燭光,簡陋破落的房舍,陳舊泛黃的幾件傢俱,處處彰顯著這個家庭的窮困。

坐在炕邊的婦人,消瘦的可怕,暗灰色的粗布麻衣上帶著幾個黑色的補丁,枯黃的頭梳理的很整齊,一個簡單的圓髻紮在腦後。

高聳的顴骨,滿臉皺紋,看著竟比那男人還要老上幾歲。

此時,那婦人正拿著手帕拭淚,雙肩輕抖,壓抑的哭聲帶著濃濃的悲傷。

這間房子不大,入門正對著的是婦人坐著的土炕,屋子正中擺著一張破舊的木桌,長短不一的桌腿下墊著幾塊石頭,桌邊只有一張木椅,樣子陳舊,炕邊靠牆的位子擺著一個不知是何木料的箱子,整間屋子簡陋卻乾淨整潔。

半響,男人的聲音傳來。

“曉峰,天一亮你就去請林大夫吧!

孩子他娘,去煮點米粥,等丫頭醒來正好能吃上,折騰一天了,我跟曉峰就去睡了,你照顧好丫頭。”

說完,起身回頭望了眼躺在炕上的孩子,轉身離開。

婦人扭頭對那不停走來走去的半大男孩說了些什麼,男孩聽完低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又抬頭望了眼床上的女孩,一臉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男人和孩子都走了後,婦人起身關好門,洗了個帕子給躺著的女孩擦拭了下手臉,又抬手掖了掖女孩身上的被子,端起木盆,吹滅蠟燭,輕輕開門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躺在炕上的人靜靜睜開眼睛。

藉著窗外的月光,再次仔細打量了下眼前屋內的陳設,復又閉上雙眼,兩行清淚由眼角溢位。

顧文琪已經死了,在那個寒冷的臘月,母子雙亡,一屍兩命,渾身浴血,死狀恐怖。

回想起臨死前的場景,她不由渾身顫抖,就連血液似乎都冰冷到停止流動。

那個男人,既然不顧她懷有身孕,強行欺辱,在那個充滿絕望的夜晚,她哭喊求饒,呼救饞喘,直到死去,也沒見到半個人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