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年的氛圍,就在王公侯爵朝中大臣相繼暗中派人去幾個衙門贖人的動作中,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至於輔謝大人府中,聚集了幾人暗中商議了某些事;順天府中,幾個侯府管家語氣傲慢被厲敬誠抓起關到牢裡;永春茶樓,幾位年輕翰林連聲稱讚康華帝英明的新令。
這些事每天都在現,有些眾人皆知,有些鮮為人知。
這個年,過了最幸福的,莫過於錦衣衛的一干人等。
如果說,順天府大牢是客棧的天字號上房,那麼大理寺就是普通上房,刑部是通鋪,而詔獄,呵呵,那是說不定就會受點傷,吐點不能說的私密事的下等房。
自前朝以來,就有凡入錦衣衛詔獄,不死也要脫層皮的說法。
這般,那些不想子孫吃苦受罪的,擔心孩子吐露秘辛的,是大把大把,成箱成箱的銀錢往北鎮撫司送啊。
白來的銀子,不收白不收,指揮使沈忠也不會去做那擋人財路的惡人,自己留下一些,分給皇上一些交差,剩下的全交由下面的人分了。
都是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人,平日再有不快,分錢的時候,還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如此,就算將來有個萬一,每個人都收了錢,自然也不會有人傻到把事情捅破。
收錢收到手軟,上行下效一起貪。
這下,可真是苦了那些家裡養出紈絝子弟的人家了。
經過這次大放血,估計京中至少能安定半年,這樣他也能申請去天津衛待斷時間,以權謀私給自己幾天假期。
這般想著,那一貫無甚表情的臉上,竟帶著一絲溫和。
“蕭千戶,指揮使在老地方等你。”
日暮西沉,剛要走出衛所,一陣內功耳語傳來。
垂眸低頭,收斂心神,微一頷,蕭山掉轉方向,往檔案室走去。
依舊是穿過正堂,那看似人煙稀少卻不知有著多少雙眼睛盯著的檔案室,蕭山開門走進,開啟暗道鑽了進去。
走過轉彎,熟悉的人影依舊站在桌前寫寫畫畫。
“參見指揮使大人!”
半跪行禮,態度恭敬。
“嗯,起來吧!”
筆下未停,頭也未抬,卻是沉聲道。
“近日該是有大事要生了,我知你心中有別的計較,但此事交由他人做我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謹遵大人吩咐。”
端了端手,蕭山再次恭敬道。
“如今時機尚未成熟,你謀劃的事再推辭兩年為好,安陽縣雖偏僻,但能把手伸到那裡的人卻是極少,且還有我的人暗中看護,你家中祖母嬌妻,自是不用擔心。”
說完,放下筆,伸手拿起書寫好的信紙,吹乾摺疊,裝入信封。
“罷了,起來吧,你我之間不必多禮。”
說完放下信,上前扶起他。
“多謝大人。”
再次拱手行禮。
沈忠不在意的擺擺手,上前一步道。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重要,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向你確定一件事。”
“大人請問!”
後退一步,蕭山拱手。
沈忠眯起雙眼,緊盯著他的臉。
“你可有加入朝中黨派?”
堅定的搖搖頭,蕭山半跪沉聲道。
“蕭山自入錦衣衛,便誓誓死效忠大人與皇上,唯大人與皇上馬是瞻。”
滿意的點點頭,再次上前扶起他。
“好,好,總算當初沒看錯你,是個好樣的。”
說完上前,低聲一陣耳語。
少傾,復又站直身子,走到桌前拿過書信遞給他。
“這封信你今晚送到輔謝大人手上,待他看完親自燒燬,別的不必與謝大人多說,只需按照我交待的辦。”
“是,大人!”
蕭山道。
對他揮揮手。
“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