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靖安侯府。
“爹,娘,您們真要把女兒送給皓王嗎?”
清脆靈動的聲音,婉約中帶著哀傷,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兒,絕美的面容嬌豔欲滴;烏黑亮麗的秀挽起一個簡單的髻,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黑灰眸子,此刻一顆顆淚珠正從此中滑落,高挺小巧的鼻尖下,一抹櫻唇掩在翠綠繡蘭花絹帕下;白淨如玉的臉龐上,掛著兩行清淚。
這傾國傾城的女子,正是大渝第一美人,靖安侯林文博的二女,林冰蘭。
此時她正跪在地上,以帕掩面,哭的傷心。
“女兒自幼與趙家公子定下婚約,多年來早已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如今爹爹說退婚就退婚,還要把女兒送給皓王做妾,您可是要效仿那禮部侍郎,讓女兒也把命送在那皓王府不成?”
當朝禮部侍郎顧德元,為了自己官位起復,把嫡長女送與皓王的事,早以在京城傳遍,且那顧家長女在皓王府死的不明不白,顧德元半點未曾追究,還以此要挾向皓王謀求更多私利,這事兒林文博作為皓王手下的頭號王牌,自然是知道的。
“胡說,你爹是那樣的人嗎?”見女兒把自己與那顧德元相提並論,靖安侯長袖一揮,怒道“婚約是趙家過來退的,這是你親眼所見,那趙家小子沒種,趙玉膽小怕事,難不成爹還要求著他們接你過門?”
想到那日趙家前來退婚,林冰蘭不由哭的更加傷心。
站在一邊的侯夫人姜氏,再也看不下去,撲倒女兒身邊跪下,抱著二女嬌弱的身子,嚎嚎大哭起來。
“侯爺,就算趙家退婚,您也不能把冰蘭送去皓王府啊,那皓王是什麼品性,難道您不知嗎?冰蘭若是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會送命的。”
顧家長女的下場,靖安侯是少有知道內情的幾人之一,他也不想把自家女兒送去,但皓王明言看上了冰蘭,並揚言以側妃之禮聘之,更親自在皇后娘娘處求了懿旨,如何由得自己不同意。
“你放心,冰蘭嫁過去是側妃,將來皓王榮登大寶,那便是正正經經的一宮主位,富貴榮華自是享用不盡,何來受苦送命一說?皇后娘娘的懿旨一會兒就到了,你好好準備準備接旨吧。”
說著再次看了眼自己那個長的柔美多姿的女兒。
“冰蘭,聽爹一句,趙家那小子你就忘了吧,好好在皓王府過日子,抓住皓王的心才是正理。”
說完直接拂袖而去,再沒看地上跪著的一臉絕望的二人一眼。
“娘,子傑真的不要我了嗎?他明明說過,今年夏天,荷花開時就迎女兒過門的。”
姜氏拿出手帕,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珠。
“孩子,哭吧,想哭就哭吧!”
見孃親如此回答,林冰蘭自覺心中無望,淚水竟似流乾了般,再也哭不出來。
皇城,勤政殿內。
“你說你想納林文博的次女為側妃?”
抬頭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肥胖兒子,康華帝放下手裡的摺子,伸手拿過一旁的茶盞。
“朕記得,那林文博的次女,好像是那個什麼來著?”
一旁恭敬伺候的東公公立刻上前,陪笑道。
“皇上,靖安侯的次女,可是咱大渝第一美人呢!”
“對,對,就是那個,大渝第一美人。”
這大渝第一美人,被你小子看上了,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不對,呸呸呸,你小子要是牛糞,老子是什麼了。
“不對啊,朕聽說趙玉的長子與靖安侯的次女有婚約的。”
跪在下方的皓王,一聽自家老爹竟知道這事兒,嚇的猛一哆嗦,圓滾的腦袋立刻高運轉,明亮的小眼左看右看,半響,腦中靈光一閃,這才輕笑說道。
“回父皇,確實有這麼回事兒,但年前趙大人的長子忽的看上了一身家清白的民間女子,並揚言非卿不娶,趙大人拗不過兒子,只好去靖安侯府退了婚。”
“哦?那你便是在那之後,看上林文博的次女的?”
眉峰輕挑,康華帝唇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家兒子。
見父皇臉色和善,皓王一時覺得輕鬆許多,伸手拭去鬢角的冷汗,這才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道出。
“兒臣一直仰慕林家二小姐的才名,但因其有婚約在身,也只能把那份仰慕深深埋在心裡。
如今,趙家無故退婚,林二小姐芳心錯付,閨名受損,兒臣不忍看佳人神傷難過,這才鼓起勇氣,求父皇賜婚。”
皇子們納妾是不用向自家父母報備的,但納側妃是要上玉蝶的,自然要得到皇上皇后的肯。
罷了,也不過是納個側妃,他也懶得問這麼多,靖安侯家的閨女,嫁給自己的兒子也不虧,既然他喜歡,就準了吧。
年後公務繁忙,不想在此事上浪費時間,康華帝輕抿了口手上的熱茶,頭也不抬的隨意擺擺手。
“這事兒由你母后做主便是,既是靖安侯家的姑娘,那你就要好好對待人家。”
見康華帝肯,皓王激動非常。
“謝父皇!”
放下茶盞,拿過摺子隨手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