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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送你們上路的人

如兩人所料,流放大隊在經過他們吃飯的小店時,沒有停留,只兩個差役進來買了些酒菜,便匆匆追了上去。

蕭山與劉西並未直接跟上去,而是不慌不忙的吃飽喝足,又給馬兒加了草料,直到日暮西沉,晚霞映紅半邊天,才不緊不慢的追了上去。

近日都是大好的豔陽天,白天的溫度不算低,但一到晚上就不行了,鄉野地方無甚遮擋,風颳的尤其大。

這次是今年第一批被流放出京去濟北的要犯,基本上犯得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押送的幾個差役,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去濟北的路他們來回走過好多趟,早就爛熟於心,且對這一路過去的氣候,也是瞭若指掌。

“差大哥,差大哥,我真的走不動了,就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披頭散,衣衫凌亂骯髒的男子,帶著枷鎖掙扎著幾步上前走到一位差役面前,彎腰哈背,低聲哭求。

“休息,休息,才走了多遠就想休息?照你這個度,豈不是要走到過年才能到?不能休息,快走,再不走爺抽你——”

差役陰沉著一張臉,抬手揮動了下鞭子,似在下一秒就要打上去。

本來剛過完年就要押解犯人他已經很不高興了,結果還遇上這麼一家看不清形勢的傻蛋,剛上路就作威作福,喊累喊苦,被他打了幾頓才老實點兒。

扭頭狠瞪了眼落在身後的男女,差役臉上再次露出不屑輕蔑的笑容。

‘真是一家賤骨頭,一天不捱打捱罵就皮癢癢。’

別怪差役對顧家人很不客氣,實在是離京之前,錦衣衛的人親自找過他們談話,說是顧家再沒翻身可能,就算死在路上也無人追究,是以他們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想怎麼洩,就怎麼洩。

要說押送流放犯人的差役,特別是押送犯官罪臣的,一般都會留上幾分薄面,不會做的太絕,是以跟著顧家一起被押送的其他朝中官員家眷,都受到了不錯的待遇,比如說花些銀錢路上就不用戴著枷鎖,只在路過城鎮的時候戴戴,做做樣子。

而顧家三人就不同了,一上路差役就自主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收走了,一路走來三人穿的最破,吃的最差,住的最髒,剛開始江氏與顧天磊還去鬧過,後被差役關起來打了一頓,餓了兩天,立馬就老實了。

顧德元倒是沒說過什麼,每日看著江氏如瘋婦般雙目瞪得恐怖與顧天磊絮絮叨叨的咒罵,他再一次想起孃親當年離世時,拉著他的雙手說的話。

天色漸晚,因著顧家三人託了後腿,大部隊並未如預期的趕到下一個城鎮,領頭的差役無法,只好吩咐停下在林間紮營。

“各位,今晚咱們是趕不到下一個城鎮了,只好在這野外過夜,你們人多,就靠我手下幾個弟兄紮營生火也有些困難,這樣,我做主幫你們把脖子上的枷鎖取了,你們該生火生火,該撿柴撿柴,但不能走遠,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逃跑是什麼下場,想必你們也清楚。”

繞著犯人走了一圈,領頭的差役大聲呵道。

他邊走邊注意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這些官員大多是拖家帶口,且離京前臉上都被紋了字,是以他一點兒都不害怕他們逃跑。

先不說臉上紋了字,就算逃出去了,也無法行走在人世間,就說大渝朝以武立國,對逃犯有著很重的刑罰,一人逃走全家連帶,所以在不能保證全家人都能安全逃走的情況下,一個人想要單逃,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說差役,就是你的家人也不會容許你一人活命連累全家。

在林間找了一處相對乾燥些的地方後,差役逐一為他們解開枷鎖,之後便分班守在外圍,隨時注意動向。

待男人們拾來木柴,女人們收拾枯枝幹草擺出一塊勉強可以睡覺的地方後,天已然黑透,領頭差役坐在最靠前的一處火堆邊,正在跟一位鬍鬚花白的老人閒聊。

“老大人,您別怪林子我趕著你們往前走,實在是風雪不等人啊,您從未去過塞外,自然不知道這濟北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下上幾場大雪,我也是擔心大傢伙走在路上萬一遇到風雪,那可真是要命的了,就算不被凍死,也要被出來覓食的野狼什麼的給吃了,乘著現在天好,咱們走快些,等大雪天到,咱們進入濟北邊城範圍,那就什麼都不怕了。”

鬍鬚花白的老大人點點頭,滿臉疲態,卻還是強打著精神。

“是,林小哥你們經驗豐富,聽你們的自然沒錯,只是可憐了這一路跟著的孩子,哎——都是老朽連累了他們。”

領頭差役自然知道這老大人是因為在家中說了幾句瑜王對皓郡王一事不顧兄弟情義,落井下石,不知怎得被瑜王的人聽了去,後才落得個抄家流放的下場,一時唏噓,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大人,您別這樣說,皇上只是判了您全家流放,並未烙印,您全家去了濟北充軍後,子孫跟著燁王殿下好好打仗立功,怎知將來沒有翻身的機會?”

老大人聽他這樣一說,心裡才好過了些,映著火光面色稍緩,滿身的疲累湧上頭來。

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得不行,圍著火堆三五成群或靠或歪在一起睡的很熟,守夜的兩個差役也都靠在大樹開始打盹。

蕭山與劉西靠近的時候,並未被任何人現,兩人動作很輕,蕭山單手拎著顧德元,劉西一手一個拎著顧天磊與江氏,身形忽閃快往林子深處飛去。

一來一回間,兩人並未留下任何線索,顧家三口解開的枷鎖就扔在一邊,怎麼看都像是三人乘夜逃跑的樣子,至於天亮後,領頭差役如何火,一起流放的犯人如此咒罵,這些睡沉如豬般的顧家三口,是不知道的。

初春的夜晚,寒風呼嘯,蕭山與劉西在一處溪水邊停下,隨手把人扔到水裡後,蕭山轉身坐在溪邊的一塊石頭上,低頭看著手裡自家娘子繡的荷包,映著火光給那顏色鮮亮的荷包增加了一股朦朧的光暈。

同樣扔下人後,劉西彎腰兩手輕動,接著黑夜中寒光一閃,便見三人腳下頓時鮮血噴湧。

“啊——”

淒厲的叫聲響徹天地,此起披伏,在碰到水的那一秒,顧家三人就已醒來,但三人還未反應過來,腳下傳來的劇烈疼痛,差點沒讓三人疼暈過去。

哭喊了半響都沒人回應,顧德元作為一家之主,用盡全身的力氣轉過頭,雙目憤恨的瞪著溪邊石塊上一坐一站的兩人,怒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抓我們?”

“我們?送你們上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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