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琰輕揉她額頭的動作突然停下，雙眸低垂，安靜地看向她。

“你又要把我推開？”

他的語氣平穩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白杳杳卻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燕君琰修長的大手從少女白潔的額頭緩緩下移，輕撫過臉頰，停到纖細的脖頸上。

“今次又是為了什麼？”

第一次，面對巨蛛，她說她要留下，讓他逃命。

第二次，她嗜血蠱作，差點失控殺人。她怕他不能接受，便冷著臉要他滾。

這一次......

是因為金桃郡主與他的關係，她介意了？

“是因為金桃兒？”燕君琰自問自答到，“那我把她逐出王城，放逐天山，你會安心嗎？”

什麼？

白杳杳一愣，抬頭看向他。

燕君琰眉頭微皺，琥珀一般透亮的雙眸隱在黑暗中，如同掉落深海，失去光澤的太陽，變得冰冷又危險。

白杳杳默默嚥了咽口水，剛要開口，只聽殿外響起一道清俊的聲音，“王！”

是流光。

“姑墨山有要事稟報！”

聲音急迫，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燕君琰卻不管，只抓著白杳杳的手，漫不經心地說到，“只是定北侯那裡有些麻煩，不過，我會派人去安撫，不是什麼大問題。”

白杳杳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愣住了。

燕君琰這是幹什麼？為搏她一笑，放逐郡主，辜負忠臣？

瘋了嗎！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轉移話題，“流光有事找你呢。”

“不重要。”燕君琰冷冷說到，“我是不是說過，不準再推開我！”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握著她脖子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捏得白杳杳生疼。

她突然就惱了，一把揮開他的桎梏，冷硬地說到，“你算什麼，我想推開就推開！”

“王！”流光的聲音再次響起，“姑墨山的阿里木部族.......”

“滾！”

話未說完，突然被一聲暴喝打斷。

門外的流光嚇得立馬跪下，完全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而屋內，白杳杳更是被嚇得渾身一抖。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燕君琰，似乎他身上的殺氣都變成了一柄柄具有實體的利刃。

刀尖卻不忍心對準她，反而殺向門外無辜的流光。

他轉頭看著她，琥珀眼眸滿是冷冽，死死鉗住她的雙臂，說到，“不要再說這種話。”

白杳杳也急了，推開他吼到，“你算什麼，憑什麼要求我！”

話落，又抓住他的領口，滿眼含淚的問到，“我又算什麼？”

“我是你的私有，是你喜歡的玩物！”白杳杳聲淚俱下地說到，“因為掉在你的黑沙漠上，所以我不能離開你，是不是！”

燕君琰一愣。

不，當然不是！她才不是玩物，她是他認定的王妃。

早在地下城，他就認清了自己的心。他不想再管她適合什麼樣的男人，也不想再管她需不需要治癒，會不會被自己拉入深淵。

他什麼都不想管，只想抱著她一起沉淪。

他會努力變成一個好人，他會努力治癒她童年的傷痛。即使他自己也傷痕累累，可他還是願意為她舔舐傷口。

從白杳杳墜樓的那刻起，他就認定她了。

“燕君琰，別再把我當個物件了，我不是什麼玻璃做的小馬雕像，我是個人！”

白杳杳說著，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早先激動暴怒的燕君琰此時卻平靜了下來，他默默看著白杳杳傷心流淚，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好，那我們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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