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想破壞我的劍，誰想無意中鑄出一把絕世寶劍。”屠英冷笑到，“想來也是老天看不下去了，終於站到我這邊。”

白杳杳微微皺眉，輕聲問到，“他們經常這麼做嗎？”

屠英點點頭，“不僅是我，還有所有的女鑄劍師，都被他們欺辱過。”

“四年前，我母親鑄出絕世神劍陰陽子母刀，卻被趙至南搶走頂功，母親多方求告不得，因為沒有人相信女子能鑄出如此神劍。”

“後來，趙至南憑藉此劍成為鑄劍池席，我母親卻一病不起，很快離開人世。”

“趙至南上位後，用盡各種手段逼迫女鑄劍師離開，轉而提拔更多男子。同時進入鑄劍池的男女學徒，男子學習一年即可晉升為正式的鑄劍師，女子熬個三五年，依然只是學徒。就算那女子技藝再精湛，鑄出再多利器，也無法晉升。”

“因為那些寶劍和榮譽都被男子霸佔，莫名其妙成了他們鑄的劍，而真正鑄劍的人，卻被說成只是打打下手！”

屠英越說越激動，“長此以往，越來越多技藝精湛的女鑄劍師心灰意冷，選擇離開。這反而更讓人覺得，女子不能鑄劍。”

白杳杳越聽越不是滋味，屠英說的這些她都能感同身受，刻板印象讓女子在這世上舉步維艱。

誰說女子就必須嬌弱溫順，宜室宜家？女子也可以像屠英這樣剛烈英勇，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也許她之前一直被埋沒，可是現在，她看到她了。

燕君琰站在高臺，冷峻地看向眾人，“她說的，可是真的？”

鑄劍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望向趙至南。

趙至南捂著鼻子，“身殘志堅”地替自己辯解，“啟稟王上，事情哪有屠英說的那麼嚴重，她分明是有心挑撥，我們平日對女學徒還是很照顧的！”

“起碼鑄劍池，還招收女學徒。”

白杳杳差點一腳踹過去。

這算什麼？矮子裡扒高個，比下有餘還比出優越感來了。

“是啊，而且女子的力量就是不如男子啊。”有人接話到，“她們在錘鍊階段常需男子幫助，所以，她們很難獨立鑄造一件兵器，這才不好晉升。”

話落，屠英突然單手舉起背後的重型鐵錘，“哐當”一聲，把一座鑄劍爐錘塌了。

之後，她單手搭在錘柄上，笑眯眯地看向那人，似乎他在說一個字，這錘就會砸向他的嘴。

那人立馬閉嘴，不再多言。

燕君琰冷冷看著這一切，雙目微闔，閉眼凝思。

他還是王子的時候，也進過鑄劍池，那時這裡還是有很多女鑄劍師的。

時值盛夏，礙於灼人的高溫，鑄劍爐只在黃昏後開啟。眾人食過晚飯，帶著一兩罐冰酒，成群結隊的走向鑄劍爐，處處可聞歡歌笑語之聲。

等到了鑄劍爐，熊熊爐火燃起。年輕強壯的鑄劍師大口灌上幾口冰酒，脫去上衣圍在腰上，有意無意向心愛的姑娘炫耀結實硬朗的臂膀，健壯的肉體在爐火的照耀下熠熠亮，充滿蓬勃的生命力。

就連女子，也會將平日裡繁冗複雜的校服脫去，只穿一件輕薄的裡衣。將袖子卷至胳膊肘以上，露出白潤精緻的小臂和平直且長的鎖骨。

有些大膽的女劍師，會在裡衣裡穿一件大紅的肚兜，撩人的紅色在潔白的裡衣下若影若現，十分惹眼。

年長的鑄劍師看到這些，只能扼腕跳腳，感嘆世風日下，而年輕人們卻付之一笑，說一聲。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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