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渺長得白淨如美玉，又因追求仙風道骨，瘦弱至形銷骨立的地步。

那串猩紅如血的念珠，纏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和手腕上，如同一尊冰冷的白玉雕像，用刀剖開白玉，卻流出滾燙的血珠。

說一句美得驚心動魄，也並不為過。

似乎注意到白杳杳注視的目光，空渺睜開眼，笑著請兩人入座。

“空渺大師。”白杳杳雙手合十行禮，“這串念珠真漂亮。”

“是嗎？”空渺微頓，低頭看了看，說道，“貧僧卻覺得有些豔麗了。”

說著，又看向白杳杳，“施主若喜歡，貧僧便贈與施主吧。”

白杳杳急忙擺擺手，“我不信佛，送我白白浪費了。我只是好奇，什麼材質能有這麼正的紅，是珊瑚嗎？”

空渺搖搖頭，笑著說到，“不是珊瑚，是花椒木。”

“花椒？”白杳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花椒木怎麼會有如此純正的紅色？現實世界裡，爺爺曾玩過一根花椒木柺杖，就是普通的褐色。

空渺解釋到，“神宮後有一片花椒林，和普通花椒不一樣。許是受朱雀神獸庇佑，樹幹枝椏都是鮮紅的。”

“初秋時，又結出一樹花椒。遠遠看去，如同火紅雲霞，十分漂亮。兩位施主若感興趣，稍後可去後山賞玩。”

話畢，三人又閒談幾句。

後因煮茶的過程需虔誠唸誦，白杳杳和燕君琰都不再說話，只靜悄悄地看著空渺打坐唸經。

白皙指尖滑過鮮紅念珠，一聲佛號一顆念珠。不知唸了多少遍，轉了多少圈，水終於燒開。

空渺熟練地煮茶、洗茶、泡茶，然後將供茶放在托盤上，與供品一同送往朱雀正殿。

這一過程沒有任何異常，所用之物，如茶杯、茶葉和水，也早被排除有剋制蛔蛛的可能。

直到放置於供桌之上，獻給朱雀神獸。

等宣講課結束，這碗供茶將被白杳杳帶走。這中間無人能觸碰，盯著也只是浪費時間，兩人便決定偷偷溜走，去後山的花椒林看看。

出了神宮後門，果然看到不遠處一大片花椒林，椒香陣陣，並不刺鼻，反而是淡淡的清香。

花椒團簇而成，如一朵火紅的繡球，又像南方的紅豆。

樹幹與果實豔麗的紅，令這片花椒林如同天邊蒸騰的雲霞，等到黃昏時分，還會與晚霞融為一體，煞是好看。

遊玩一圈後，兩人站在朱雀神宮遙望花椒林。

白杳杳手裡拿著一根鮮紅的花椒枝，好奇地問到，“怎麼會有一山的花椒樹呀，真好看！”

“很早就有了。”燕君琰沉吟片刻，說到，“只是這片紅...卻是今年才出現的。”

“什麼？”白杳杳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這片花椒林以前不是這樣的？”

燕君琰點點頭，皺眉望向遠方的“雲霞”。

“許是...變異了。”白杳杳安慰到，“有些植物因為季節溫度的關係，都會突然變異的。”

“也許吧。”燕君琰摸了摸她的頭，看向她手中鮮紅的花椒枝。

“只希望這突如其來的紅，和蛔蛛變異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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