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

肖燦走向鐵籠子的西北角，經過重刑班時，劉備忽地長身站起來，衝肖燦叫了一聲。

就算經受過一些鄙視，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他。肖燦本能地感到不快。

“你就是一班的那個新貨？”

劉備拖著腳上的鐐銬緩緩走過來。和坐著的時候一樣，他的腰背挺得筆直，使得他的下巴有些上揚，加上他斜斜的眼神和微微歪向一邊的嘴角，給人以傲視一切，嘲笑一切的感覺。

“有事嗎？”肖燦停下來，望著對方。

“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劉備。”

“沒錯，我就是劉備。”他含笑點頭，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而同時，在他眯縫的眼角，也看到了很明顯的皺紋。

肖燦想起來，之前聽到新聞報道，劉備的年齡應該在2o到21歲，但是他的面容看起來有28歲左右。

看來人生的變故，使得時間在他臉上加地流過了。

即使是處在對立的位置，肖燦仍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叫我有事嗎？”

“就是告訴你一聲，有人讓我收拾你。”

“哦，”肖燦倒並不感到意外。但略一思考，他還是問“誰呀？”

“……”劉備兩手一攤，“幹嘛要說得那麼明白？你得罪過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老實說，不是很清楚。”肖燦看到他這隨便的表情，內心的敵意消除了一些。“有時候得罪一個人，不止是得罪這個人本身。”

“那不就結了。”他戴著鎖鏈的雙手一抬，指著前面的路說“走唄。”

肖燦不無驚訝。這人有一個很暴虐的名聲，但是他本人看起來似乎很和氣。還有一些自來熟。

“嘿！”兩人並肩走出兩步，劉備嘿地一笑，“雖然我今天已經是階下囚，但還不至於淪為別人的工具。我要想教訓誰，哪個人也攔不住，我要不想教訓誰，威逼利誘都不好使。”

肖燦側頭看著他，有些弄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含義。

“我聽說你也很能打？”劉備以極快的度側過頭來看著肖燦，臉上居然帶著笑容。

“哦，哪裡，在拳擊這方面，我完全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面對對方清澈明亮的眸子，肖燦的眼神幾乎有些退縮。

“沒受過專業訓練你怎麼跟我打？”劉備眉頭皺起來，似乎極其失望。隨即又似給自己一些希望地問“我聽說你一個人把整個班都打趴下了，有這事嗎？”

走到西北角，和先到的三十餘人聚到一起，兩人轉過身來，看見場中已經不再有人朝這邊走來。

“好了，一分鐘已經過去！”廣播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不是一場正規的比賽，還沒推舉出人選的班，就算棄權了。比賽馬上開始。除了一大隊的一班和七班兩位選手，其他每班的選手與相鄰一個班的選手組成對手，依次上場較量。沒有推舉出代表的班，直接跳過。現在，從一大隊開始，由二班和三班的選手上場，後面的上場順序依此類推。”

“真有這事嗎？”等廣播裡的聲音落下，劉備略微俯視著肖燦，繼續追問。

“還真有這事。不過，那都是些烏合之眾，打倒他們不算什麼。”肖燦說得輕鬆，臉上殊無得意。

“我聽說那個吳班長，還有什麼阿峰、鬼腳七，都還是有兩下子的。這麼看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差嘛。”劉備說著，眼睛瞟向肖燦細嫩的手臂，和毫無胸肌可言的胸脯，似乎又有些不信。

“怎麼說呢？”肖燦也不知道怎麼評價自己，“一會上場就知道了。”

劉備抬起頭，目送二班和三班兩位選手被郭嘉隊帶出鐵籠。“一會恐怕不行，等這三四十人打完，怎麼也得下午三四點。”

“那就等到下午三四點吧。”肖燦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那多難熬？急死人了！”從這焦躁的語氣裡，卻也多多少少能看到他暴虐性格的苗頭。

肖燦不知如何回答，所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