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擺好姿勢讓你拍啊？早說嘛，這個我可是專業的。”肖燦說著，叉開兩腿，板著一張臉，擺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

“這樣是不錯，是夠狂拽酷炫吊，”攝影記者笑說，“但是我要拍的是你制服嫌犯那一瞬間的精彩，也就是情景再現。所以你要重新抓住他的手臂，鎖住他的喉嚨，臉轉過來對著鏡頭的時候，表情緊張中要帶著威嚴——對對對，就是這樣，你很有天賦嘛……”

攝影記者每說一句，肖燦就照做，等他說完，姿勢表情都已經很到位了。

“珍珍，你也過來，重現一下你剛剛掙脫嫌犯的挾持，撲到地上去撿槍的那一剎那……”

“可以。我先背對著嫌犯，假裝處在被挾持的狀態，你說一二三，我撲出去撿槍，這樣才顯得更真實。”

珍珍說著，退到馬長連面前，忽然聞到一陣惡臭，舉起一隻手在鼻子下連連扇著，躲開一步說“哎呀！什麼東西這麼臭？是老法的襪子嗎？”

“你沒看見我正閉氣嗎？”肖燦笑說“臉都憋紅了呀！咳咳……”他一開口說話，被嗆得連連咳嗽。

“你們至於這樣嗎？一雙襪子能臭到哪裡去？”法忠良不滿。

“雖然不能臭到法國的巴黎，也不能臭到浪漫的土耳其，不過雲南的大理是差不離了……”小高沒說完，被法忠良的爆栗子威脅得憋了回去。

“話說，攝影大哥，不是我們不配合你，”珍珍為難地說，“有老法的襪子在，我們真的靜不下心來。”

“那還不簡單，把襪子先拔出來，這樣反而顯得更加真實。”

“是啊，拔出來……”大家都只是咐和，可是沒人肯動手。

攝影記者看出癥結所在，衝著法忠良點頭哈腰，“法隊長，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麻煩您親自動手，把您的名牌襪子先拔出來吧。”

“切，你們城裡人真是矯情！”法忠良一把扯下自己的襪子，本來還想再說兩句，沒想到嫌犯的罵聲立刻蓋過了一切。

“我草你祖宗……”後面跟著一連串的先輩稱呼和被侮辱的歷史。

“快點的快點的，還有女同志在場呢，這樣罵成什麼話！”攝影記者催促肖燦和珍珍。

“一、二、三——”兩人擺好動作之後，隨著攝影記者一聲口號，情景再現得十分逼真。

“我草你祖宗……”馬長連罵到詞窮，第二遍又開始。

大家都忙著看照片，卻忽然把他遺忘了一樣，任由他罵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馬長連罵得聲撕力竭、口乾舌躁，最後低垂著頭，有氣沒力地重複那句“我草你祖宗，我草你祖宗……”

這張照片過關之後，大家又拍了幾張合影。最後法忠良、小高押著馬長連，同一眾郭嘉隊打道回府、凱旋而歸。

蘇女範落在最後，叫住攝影記者說“攝影大哥，麻煩個事，幫我和他合拍一張唄。”手指肖燦。

“行啊。”攝影記者爽快地一口答應。

“我才不跟你合拍！”肖燦跳起來說，“跟你合拍，我不成了犯罪份子了嗎？”

“我又不押著你……”

“押不押都一樣。除非你脫了這身警服。”

蘇女範臉色沉下來，憤怒地看著他，並且向他緩緩逼近“你什麼意思？……少跟我廢話！你到底拍不拍？”

肖燦膽怯，害怕她突然出手打他耳光，更害怕被攝影記者抓拍個正著，妥協說“要拍也可以，你蹲著，我站著。”

“好啊！”蘇女範似笑非笑地說“我站著，你蹲著，然後你兩隻手放在地上，把舌頭吐出來，那樣就成我的警犬了。哈哈。”

“要不這樣吧，”攝影記者提議，“你們倆並肩站著，一起伸出手來比個心，營造出一幅和諧的話面，那樣就不像郭嘉隊和罪犯了。”

“我不會比心。”肖燦懶懶地說。

“是不是給臉不要臉？”蘇女範威脅地瞪著他。

肖燦無奈之下，只好和她並肩站好，伸出比心的手。

“好，很好。頭再靠近一點，肩膀貼緊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來，笑一個，一、二、三……”

“咔嚓。”快門聲響，肖燦朝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來個特寫。肖燦，你不許翻白眼……”蘇女範看過照片之後，意猶未盡地說。

“怎麼你們女人一拍上照就沒完沒了了？”肖燦感到很虛弱。

“逛街也是一樣……”攝影記者向前跨出一大步，一手搭在嘴角，湊近肖燦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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