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塔好像很特別。一直找不到我的朋友，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天黑得這麼快。”

說著，夜瑤朝夏禹使了個眼色，“荼荼受傷了。”

話音未落，只聽“誒呦——”一聲。

荼荼捂著腳踝蹲了下去，接著絮絮叨叨唸道“這塔這麼高，卻沒有門也沒有窗，光禿禿的。我看著挺好玩，想爬上去瞧瞧。哪知道青磚這麼滑！誒呦——，好疼啊！不只是腳疼，脖子也疼，後背也疼，全身都疼！”

“怎麼這麼不小心！”

夏禹匆匆檢視了一下，立刻面色凝重地說“好像傷了筋骨！”

“族長，你們忙去吧！我帶她去找點草藥，治治傷。”夜瑤“無奈”地望向楚雅。

楚雅打量著荼荼，小姑娘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樣子，怪可憐的。她雖然頭、眼睛古怪了些，身上卻並沒有惡鬼的煞氣，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孩子。

“風弩，帶他們去巫醫那裡。其他人，跟往常一樣，分成八路，到桃林邊際巡夜。”她利落地安排道。

“族長，你幾日沒有休息了，今夜就不要去了！”人群中卻走出一個穿著寬袍的老者，從眾人恭敬的態度中可以看出，他在部族中很有威望。

“是啊，族長！你休息吧！”

“你有傷在身，不要熬壞了身子！”

……

其他人紛紛附和。

楚雅心頭一緊，細細數來，她的確有七八日沒閤眼了。可是此刻，卻沒有一絲睏意，身上也不覺得乏力。

“好，達普叔叔。今夜正北方這一路就由你帶領。”不想被大家現自己的不妥，她沒有拒絕族人的好意。“風弩你歸隊吧，我帶他們去巫醫那裡。”

……

本想找個藉口留下，不想卻被族長親自“押去”看病。不甘心地離開河畔，夜瑤與楚雅並肩走在前頭，夏禹則揹著荼荼緊隨其後。

月光照著一間間房舍，投下的暗影掩住了狹窄的小道。城中道路很平整，既沒有坑窪，也沒有臺階，高低起伏都是平緩的過渡，甚至地磚間的縫隙都很小，彷彿是專門為走夜路而修建的。

或許為了節省油脂，他們才不點燈的吧。黑夜這麼長，尋常只能藉著月光生活，等到新月的時候，連月光都沒了，還要應對桃林外的惡鬼。真是苦了他們了！只要有辦法，一定要將他們送回家鄉。

夜瑤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

“我們尋常不點燈，就算巡夜的隊伍也很少打火把。”楚雅忽然說。

夜瑤嚇了一跳，她該不會能讀心吧？！

楚雅忽然駐足，月光下的側顏堅毅又哀傷，“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夜瑤看了一眼夏禹和荼荼，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楚雅。

“族長請說。”她連忙回道。

眼中流光一閃，楚雅露出感激地笑容，“我族聖書記載當年大戰之中，‘兇物’被仙使帶入城，立刻就有一些傷病之人受到了影響。他們……了瘋，毫無意識的四處奔跑，見到活人就撲上去撕咬。短短几天，就死了幾十人。可是，仙使並不理會這些，他把東西安置了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巫師跟蹤他到城外，聽到他交代山神遷走附近的神獸，因為不日將降天雷把我部、離巺城連同‘兇物’一起毀滅。”

受到煞氣的影響，凡人的確可能異變，但沒想到會變成毫無意識的怪物。

“既然如此，你們又是怎麼維持到今天的呢？”夜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