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龍族的眼淚，輕則一場小雨，重則暴雨傾盆。因為一場離別，主人竟然哭了！卻還隱忍著，怕引起大雨，加劇洪流。可是即便這般剋制，今日落下的雨，卻擊破了神族天生的靈障，打溼了她們的衣裙，可見她心底此時有多難過。

一路沒有說話，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這件事情，萬萬不能看，不能說，不能提！從今往後，孟戌安這個名字，就在她這裡徹底抹掉了！

“雪離——”

夜瑤忽然轉向她，雙眼微紅。

“怎麼了？！”她趕忙問。

“我假裝不在乎，可是心裡又太在乎！”

破天荒，第一次見夜瑤抽抽嗒嗒。

她趕忙上前抱住主人，不假思索地安慰道“沒事的！一個凡人而已，不要便不要了。我看阿澤就不錯，深藏不露，算計過人，說不準將來還能做天帝。到時候你就是天后娘娘，天上地下唯你獨尊！”

“你在說什麼呢？”

夜瑤的下巴搭到她的肩膀上，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心緒，“這回真的完了，我竟然起了嫉妒之心。我嫉妒將來的渤海王妃，嫉妒那個能陪他走過一生的凡人，從這一刻起……我已經徹徹底底是個妖了！”

“妖？”

雪離鬆了口氣，原來還是因為化妖的事情。

從前，逐月上師講經時，經常提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他說人外在的形態如何，正在做的事情如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本心……本心才決定一個人在六界中的位置。

神仙墮妖入魔，八成都是執念化為心魔，控制心神引起的變化。夜瑤如此失態，大概正是為此擔心。

“或者……”

她咬著下唇，絞盡腦汁想著寬慰的話。

腦中靈光一閃，她說“我們這趟是要去天宮，去到那裡不就可以見到那位露華天妃了。如果她是神尊失散的親生女兒，你最大的心願就了結了！到時候，神尊就是天君的外父，也不用擔心因為你的事連累家門了！”

“露華娘娘……”

夜瑤立刻止住淚，“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今日，她之所以要離開所愛之人，隨阿澤到天宮去，正是因為頂著神尊之女的名號。如果找到真正的“夜瑤”，那麼神族與天族的婚約自然不存在。只要她不暴露半妖的身份，不暴露妖王所贈“妖火”，總有辦法重獲自由。

驚訝於主人恢復的這麼快，雪離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想開了？不難過、不嫉妒了？”

“走——，我們去魔族！”夜瑤道。

雪離瞪大了眼睛，“去那兒幹嘛？找小魔君的麻煩？”

夜瑤直搖頭，雙手比劃著說“魔族有一種‘凝血珠’，只要在上面滴上一個人的血，再將血緣親人的血滴上去，兩滴血就會在珠子中間融合；如果後來者與前者沒有血緣關係，珠子就會裂開。時間緊迫，我們得在阿澤回來會合之前，去最近的魔市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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