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曉鏡的視角,大地是傾斜的,
如果在一旁的視角看曉鏡,他在畫著弧線跑,
如果從泥巴的視角看曉鏡,他們倆是越離越遠,
一棵燃燒的樹,打了個飽嗝,隨即熄滅。
在空中,
一隻蟲子停留不動,它臉上的眼睛,彷彿帶了一副五公分厚的護目鏡,遠處應該是同類傳來了呼喊聲,於是它把左眼從‘護目鏡’裡挪開,鑽到了頭上翹起的兩根觸角中的一根,在垂直方向來回折了折,並晃了晃那隻眼睛,
這兩根觸角可以三百六十度隨意扭動,但是眼球卻只有兩顆,相別與它整體銅綠色的肉身,它的其中一隻腳上的紋路……有大概二十公分長的兩道黑兩道白相間的顏色,應該是它天生的胎記,
這隻蟲子,如何看,也比剛才地上那一隻要好看一些,那一隻像蚊子,這一隻,像是金龜子,
它獨自在空中停留了好一陣,也許是被下面兩個人的行動給吸引住了,
只見,曉鏡和泥巴,如同一條平行線,朝一個確定的方向跑去。
……
天微亮,
兩人應該一直沒有停下步伐,
人在恐懼下的體力乎想象,
曉鏡哪怕是躺下來,
呼吸也如何都不肯降慢度,
那是身體每一寸都被消耗過的意思,
每一寸都需要養分的滋潤,
曉鏡身體軟趴趴地舒展,背靠著箱子,看著天,突然笑起來,
笑宣告顯沒有表情來得要大,
每次試圖把喉嚨全部開啟的時候,不是被一口深入丹田的吸氣阻止,就是被不斷的咳嗽打斷,
一口氣不知道跑了有多遠,根本不敢回頭,
直到看到前面的嘆息之橋,曉鏡才倒了下來,
體力已經消耗到極致,只要眼睛一閉,就會睡去,
可是如同打了一次酣暢淋漓的打仗一樣,
卻捨不得睡去,
太爽了。
泥巴伸過手,攤開,那上面全是已經剝好的核桃,
曉鏡直接把臉送過去,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我們成功了,泥巴大哥,我們成功了。”
一邊吃,還一邊說,生怕喜悅不能跟著身體釋放。
“也許是湊巧,也許是運氣,我真是再也不想去那鬼地方了。”
泥巴臉上倒是沒什麼開心的感覺。
“跟天鬥,跟地鬥,跟酩酊大醉鬥,其樂無窮,哼。”
“累死我了。”
“我們馬上去山的那一邊,什麼時候都不能跟現在比,我可想見到自己人了,我是指其他人,自己人,只要是人就好。”
“無論如何,我要謝謝你,曉鏡。”
“咱倆誰跟誰啊?泥巴,把相簿拿出來,我瞅瞅看。”
泥巴的身體突然愣住。
“我看看咱們嫂子,是不是特別漂亮啊,還有小可愛,儘管他已經不在了,但是沒事,我要永遠記住他的臉。”
泥巴看著曉鏡慢吞吞地站起來,眼睛沒移開他,手卻沒有任何開啟箱子的打算,並且正從屁股後面抓起一塊石頭。
“來,我自己來,你肯定也累了,把箱子取下來。”
曉鏡走過來,泥巴握住了石頭的一端,這樣的話,就可以當成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