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56 章

男人痛快答應了,拿起外衣,直接走出來。

她沒想到碰上這麼好心的人,被人送到自己家樓下,連連道謝,快速跑上了樓。

確定鎖好大門後,紀憶草草吃飯、洗澡,吹乾頭髮,收拾從超市買的東西。怎麼算,都少了一袋子,她一邊心疼花出去的錢,一邊又安慰自己:“沒關係,破財消災,破財消災。”這麼唸叨著嘀咕著,好像就聽到了敲門聲。

聲音不大,卻嚇得她不輕。她湊到門上,透過貓眼去看樓道,因為外邊沒有燈光,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門又被敲了兩聲。

她正趴在門上,被敲門聲震得立刻鬆開手,有些怕,隔著門問了句:“請問你是誰?”

“西西,是我,”好像怕她聽不出來,門外的人很快就補了句,“季成陽。”

他回來了?

紀憶愣住。

季成陽曾和她說過規程日期,她還記在了手裡,並不是今天。

他提前回來了。

她的心有餘悸變為了手足無措。雖然在搬家之前,她告訴過他新家的地址,也猜想他會來看自己,但沒想到就在這個有些特殊的深夜,他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了。

“你回來了?”她開啟門,看到他就站在門外,站在黑暗裡。

“剛剛到。”季成陽走進來。

她胡亂應對了兩句,始終在回想,剛才吹頭髮的時候,好像忘記用梳子疏通了,應該挺亂的,思緒就這麼超然在頭髮是否亂得影響形象的問題上,身體卻已經先行動起來,拿出乾淨的玻璃杯:“要喝水嗎?有咖啡,不過沒有咖啡機,是速溶的,還有橙汁和酸奶。”

如此忙亂。

甚至忘記請他進自己的房間。

季成陽就站在廚房的那個玻璃餐桌旁,漆黑的眼睛裡只有她。這樣狹小的開放式廚房間,站著如此高瘦的他,顯得擁擠極了。

而他的沉默寡言,讓人更加侷促。

紀憶察覺出異樣,輕聲問他:“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是不是很累?”

他的聲音有些黯啞:“有一些。”

紀憶忙把他帶進自己的房間,想要拉出椅子讓他坐,馬上又自己否決了,坐在書桌前更不舒服。她指了指床,低聲說:“坐床上吧。”

不知道為什麼,說完這句話,他更安靜了,整個人都靜止在那裡,彷彿像是電影裡被定格的畫面。她心虛地拿著空得玻璃杯,又喃喃了句:“太累就睡一會兒吧,我室友今天不在,我可以睡她房間。”

也不知道季成陽聽沒聽到這句話,總之她說完,就逃離了那個房間。

在廚房整理完,又去陽臺上將下午晾曬的被子拿下來,抱著回到房間,季成陽竟真的和衣而眠,那麼高的一個人,躺在她的加大單人床上,幾乎就佔據了整張床。她的眼睛從裹成團的棉被後露出來,看著他,悄悄走過去,將整團棉被攤開來,蓋在他身上。

動作很輕,怕吵醒他。

在棉被覆上的一刻,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悄無聲息地,將她拉向自己。

紀憶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瘋狂流動,在突如其來的接觸中,迅速敗下陣來。拖鞋掉在床邊,他靠近她的身體,很慢,始終在和心底那微弱的清醒的聲音在對抗著,面前是紀憶近在咫尺的眉,緊閉的眼,微微顫抖的睫毛在告訴他,她也在掙扎抵抗著內心的情緒。

可身體卻忠誠地順從著。

她頭昏目眩,像是跌入了急速飛轉的旋窩。

任由他重重吮吸和糾纏著自己的唇舌,只是承受,本能地順從著他。

直到他嚐到了眼淚的鹹味,去摸她的臉,已經全溼了,紀憶整個人都被親吻的意識渙散,像是在夢裡一樣,也不知道會不會醒,就是無聲哭著,在晦暗房間裡,哭得胃和心都擰成了一團,疼得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

他去抹她的眼淚,用沾滿淚水的手指去摸她的短髮,她的側臉弧度,手指從耳骨到耳垂,滑下來,停下來:“不哭了,西西,不哭了……”他用嘴唇去親吻她的臉,鼻樑,還有眼睛,“我一直怕你沒做好準備,不敢替你做主。西西,我不能沒有你,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

她視線晃動著,模糊著,茫然地看著他。

季成陽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是什麼能讓所有的愛都被打回原形,不被相信,讓她堅強的外表下如此不堪一擊,只是一個吻就讓她像是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不停哭著,因為錯過爸媽回來探望的時間而崩潰的哭著……

還說什麼情有可原,還說什麼對和錯。

他現在心口一陣陣發緊,看著她根本止不住的眼淚,真想要徹底回到過去,在情難自已和她發生關係之前就狠狠揍死自己,二十幾歲的季成陽,不管有什麼原因,都讓自己最深愛和唯一深愛的小姑娘,深受傷害。

忽然,他臉上一涼,感覺到她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臉。

那麼仔細,像是在觸控一碰就碎的回憶。

他的心臟被重重擊中,甚至不敢動一下,任由她摸著自己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