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皇宮和以往有很大不同,最明顯的就是那些禁衛、宮女、太監臉上的表情。
他們臉上掛著笑容,但是眼睛深處卻有一股憂慮。
每個人來來去去的腳步很輕,生怕嚇到花園裡那脆弱且盛開短暫的花朵。
長孫皇后生產,這無疑是天大的喜事,甚至可以說是舉國同慶!
皇后順利生產之後,以陛下對皇后娘娘的喜愛,必定會有賞賜。但是生孩子在這年代那就是過鬼門關,一個不小心人就留在那了!
到那個時候,那就是喜事變喪事,誰都不知道皇帝會爆出什麼樣的舉動!
一路來到甘露殿門外,皇室李家大大小小,凡是在京都的都沉默地站在門外,緊張兮兮的注視著那座宮殿。
丁一的來到並沒有引起多大轟動,他受寵的程度,就連宮裡有些妃子都嫉妒!但是,這個時候皇帝在宮殿外的臺階上,焦慮的走來走去,誰敢去和丁一噓寒問暖?
他被李泰帶到皇帝身邊,恭敬輕聲的行禮,便乖乖的站在一旁。皇帝這個時候顯然沒心情關注他,心思全放在了宮殿裡面。
丁一沒看到孫思邈,應該這個時候他在宮殿裡面。
以孫思邈的年紀,在大唐那就是壽星佬的地位,沒人會因為一些避諱而責怪於他,反而會有一種慶幸的心情!
如此長壽之人,能夠來參加,本就是一種榮幸,雖說以皇室的身份只是錦上添花,但是人們就好這口!
宮殿有幾個年紀大的麼麼,端著水盆等物事進進出出,看來已經快要生產了!
“啊!”
一聲淒厲卻又充滿期待的痛呼聲響徹甘露殿,嚇壞了門外等候的眾人。守在周圍那些服侍貴人的宮女太監,腰彎的更低,頭都要埋進懷裡了。
丁一右手突然被人抓住,還沒來得及去看,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體靠了過來。
轉頭一看,長樂美麗的臉龐上盡是擔憂之色,同時還有那麼一絲恐懼的味道。想來,應該是想到自己以後生孩子的場景!
丁一嘆了口氣,沒有將長樂撥開,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堅毅的望著她,希望可以給予她一些鼓勵。
殿中的痛呼聲不停地響著,時不時還會參雜幾句難受之類的話語,穩婆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似乎想要將那個被疼痛折磨的女人喊醒。
能為宮中貴人接生,那是她這一輩子的榮耀,但是這榮耀裡卻充滿忐忑,充滿恐懼。她只能用盡畢生所學,保全床上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殿中的痛呼聲被一聲清亮的啼哭聲打破,壓下去。一瞬間,宮外這些人緊繃的身子瞬間舒展。
長樂依舊緊緊的抓著丁一,不敢放手,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平安出聲並不能給她帶來太大的喜悅,她更擔心母后的安危。
宮殿大門突然開啟,那個叫寰兒的女官抱著一個被錦緞包裹的小肉團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皇帝大步走上前,掀開蓋在肉團身上的錦緞看了兩眼,就要往宮殿裡面去。
寰兒趕忙裹好錦緞,擋住皇帝,勸慰道“陛下,您不能進去!裡面盡是汙穢,孫神醫正在給娘娘瞧身子,沒什麼大礙!”
李二剛剛跨出的右腳收了回來,貴為一國天子,他的身份太敏感。
如今女人生產那都是被人們叫做最汙穢的地方,根本不會讓男主人進去看,生怕汙了男主人的眼或者帶去不好的東西!
顯然,李二自己也很忌諱這一方面,擺擺手示意寰兒將孩子抱進去,扭頭看向那個正摟著自己女兒的混蛋!
低聲吼道“丁一,給朕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