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岐手指稍顫,仍是那副冷淡面容,耳根卻漸漸透出薄紅。
他又抬眸看了眼月楚臨。
後者仍未察覺。
而這時,那搭在掌心處的指尖已緩慢穿入他的指縫,似是想握住他的手。
他下意識想攏緊手。
但下一瞬,奚昭便將手收了回去。
又掃他一眼,冒出一句:“小道長,是不是站在太陽底下太熱,耳朵這般紅?”
最後還要學著太崖的樣子,把手攏進了袖子裡。
藺岐緊了緊手,沒應聲。
太崖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二人兩眼,忽笑:“好玩兒?”
像是什麼都看出來了似的。
奚昭點點頭:“還行。”
話音落下,施白樹恰好來了前廳。
看見屋裡站滿了人,她片刻沒停,轉身就又離開了。
她冷著張臉往後院走,正巧撞上緋潛。
他在那棵玉蘭樹下打轉,似乎想跳上去。
他倆誰也沒瞧誰,像是中間有堵牆似的。
直到施白樹餘光瞥見他跳上了花房前的走廊。
想起秋木之前說過,花房除了奚昭誰也不能進,她頓時停住。
“出去。”她道,語氣冷淡至極。
緋潛沒理她。
今天他說什麼都要把那兩顆球給拿出來!
施白樹默不作聲地在後面盯著他。
片刻後她道:“遞茶。”
緋潛一頓,轉過身看她,興沖沖地問:“奚昭要喝茶?”
從他以侍從的身份進明泊院後,那叫秋木的不光拘著他不讓進花房,還總想讓他做些事。什麼泡茶遞水,掃地擦窗……
他只抹過別人的脖子,還沒做過這些事,倒是有些興趣。
但那秋木總在訓他。
什麼茶泡得太釅了,地掃得不乾淨,不能亂抓葉子玩兒……
他一反駁,秋木便說什麼姑娘喜歡喝淡茶,房間一亂她也看著煩。
由是光昨天晚上,他就泡了十好幾杯。
但一杯都沒能送到奚昭那兒去。
施白樹沒應他的話,只說:“五杯。”
緋潛一怔,面露錯愕。
“這麼渴?”
五杯茶下肚,那今晚還能睡得著嗎?
施白樹卻沒搭聲兒,估摸著他再不會往花房裡去,拋下一句:“前廳。”
緋潛點點頭,興沖沖地走了。
餘光瞥見他走遠,施白樹才蹙了下眉。
她取來笤帚,面無表情地將廊道掃了好幾遍,像要抹去什麼痕跡似的。
清掃乾淨,她想了想,索性守在了花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