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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二更)

月郤知曉他想說什麼。

八成是太崖在他識海里做的事。

若放在幾天前, 他興許還會好奇。

但剛被太崖擺過一道,現下什麼話他都不願聽。

左右都是想折磨他。

“兄長的夢說與我有什麼用處,我又不會解夢。況且一場夢罷了, 當不得真。”他下意識迴避著月楚臨的視線, “兄長若無其他事, 我就先走了, 還要去找醫師處理眼傷。至於那香, 我會繼續往下查。查著什麼了再與大哥說,也無需整日追著我問。”

話落, 他起身就大步往外走, 沒給月楚臨留半點兒開口的機會。

月楚臨默不作聲地看他走遠。

等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他眼神一移, 落在了地面的影子上。

天色昏暗, 影子並不明顯, 像是團朦朧淺霧。

許是感受到他的注視, 那影子忽像刺蝟一般, 邊沿炸出了尖銳的小刺。

“你當日出來過?”月楚臨低聲喃喃,仿在自語。

影子沒任何反應。

“看來是了……”月楚臨的面上見著些淺笑,眼底卻透出漠然, “心懷二意,堪如盤上棄子。”

-

第二天。

當日奚昭養病, 為了清靜,住在了府南角的明泊院。

位置偏, 人少, 往那兒走也僅一條道。

因此當太崖在廊道上撞見藺岐時, 不消細想,便清楚他要往何處去。

而藺岐在轉過一拐角時, 也看見了太崖。

他頓了步。

這兩天裡,兩人沒怎麼碰過面。哪怕見了面,也鮮少說話。

他躊躇一陣,終還是開口喚道:“師父。”

太崖掃他一眼,卻笑:“既要斷了師緣,此處何來你的師父?”

藺岐面色平靜,語氣也如常:“道君尚未原諒,便不算了斷師緣。”

他在大多數事上有著超乎常人的執拗,眼下亦是如此。

太崖斂去眼底笑意。

師者如父。

但他清楚他與藺岐各有所求,嚴格而論,算不得師徒。

因而從不擺出師者身份,要求他做什麼。

這回卻不同。

莽撞、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