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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誇她辮上的鈴鐺好看,她便會拔刀,想把辮子直接割了送她。

隨口提了嘴什麼果子好吃,不到一刻鐘桌上就會多出兩盆果子。

說要歇息,便擋在外面誰也不讓進。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奚昭斟酌一番,斷斷續續道:“剛剛只是打個比方,我沒那意思。還有平時,若我要什麼都會直接告訴你的——就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說時,施白樹始終沉默地看著她。

聽到最後,那素來冷漠到甚而有些木訥的臉上,竟露出絲淺到不可察覺的淡笑。

“知道了。”她說。

說話間,月問星已經沒聲沒息地走到了奚昭身旁,垂下眸子巴巴地看著她。

心裡話快要從眼神裡漫出來了:施白樹可以,那她為何不行。

……

接力賽嗎這是,奚昭腹誹。

算了。

就當哄她了。

“你把頭低一點。”奚昭道。

月問星眼眸稍亮,俯了身。

奚昭仰起頸,輕輕碰了下她的面頰。

挨著時,她只感覺唇上一陣刺骨的冷,像是吻在了冰上,幾欲發麻。

她抿了下唇,待將那陣寒意抿淨了,才開口問她:“這樣可滿意了?”

一點溫潤落在面頰,像是灼燒的火焰。月問星登時舒展開眉,心底的鬱結也倏然散得乾淨。

她撫上心口。

沒有心跳。

胸腔內沒有絲毫跳動。

也沒鮮血湧動,更無呼吸。

但像是石頭縫裡長出的花,一股奇異的滿足悄無聲息地蔓延開,頃刻間便遊走至四肢百骸。

正如每回脫離影海的瞬間所感受到的快慰,甚而比那強烈百倍不止。

“嗯。”她輕而又輕地應了聲,眼底顯著慌色。

奚昭看著她,忽問:“……你身上在冒什麼東西?”

月問星一怔,垂眸。

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散發著黑霧,且有凝聚成藤條的趨勢。

像是動物的附足,張牙舞爪地亂揮著,朝奚昭探去。

她慌忙往回捉著,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影瘴。”

當日她雖割掉了影子,但積攢的影瘴還沒被拔除掉,俱都積攢在體內。

她本打算捉回那些影霧凝成的附足,可架不住太多,捉了這條,又有另一條竄向奚昭。

奚昭揮手開啟一條。

一旁的施白樹則更為乾脆,直接拔刀斬淨。

一時間,霧足俱被打散。

看似是四散在房屋中,但奚昭切實感覺到那些四散的霧氣正爭相湧動著,黏附在她身上,甚而將她整個兒包裹起來。

黑霧冰冷、潮溼。

仿在用這種方式表達極盡的親暱。

最後直到月問星消失,這些黑霧般的影瘴才漸漸散去。

-

睡前,奚昭習慣性地翻開札記本,想再練習下剛學的馭靈訣。

而本子上又多了幾句陌生的話。

——是否要找藺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