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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尋千山 第73節

走到半夜,她終於聽見不遠處傳來有人追逐之聲。

一聽這動靜她激動了,這是遇到壞人的機會嗎?!

她趕緊拽著裙子往聲音方向跑過去,一隊人馬在巷子盡頭衝過,急急忙忙低吼著:“找!快四處找!那個雲萊人跑不遠。”

雲萊人?

花向晚一聽就懵了,這時候西境還潛入過雲萊的人?

但她也不多想,趕緊抓住著少有被綁架的機會,往黑暗的巷子裡跑去,剛剛衝過一個巷口,一隻冰涼的手將她猛地一拽,一把劍就抵在了她喉間,熟悉又帶了幾分陌生的少年音響起來:“別說話,不然我殺了你。”

聽到這個聲音,花向晚震驚睜大了眼,她回過頭去,就看眼前少年身上帶傷,臉上帶血,正滿是警告看著她。

他看上去就十七八歲的模樣,但那張清俊的臉,就算稍微圓潤那麼一點點、稚氣那麼一點點,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謝長寂?!”

對方一愣,花向晚還想說點什麼,突然傳來聲響,有人大喝:“去那邊搜!”

一聽這話,花向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西境是不允許雲萊之人隨便過來的,一經發現格殺勿論,她得找個地方安置謝長寂才行。

她一把拉住謝長寂,謝長寂微微皺眉,花向晚察覺他想收手,立刻用了靈力,拖著他就往邊上跑去,低聲道:“跟我來。”

謝長寂此刻受了傷,而且撐死不過元嬰修為,被她一拽,根本沒什麼反抗的能力,只能跌跌撞撞跟著她一路躲藏,被她拖回了客棧。

等甩開追兵,到了客棧,花向晚關上門,設上結界,轉頭就看謝長寂捂著傷口,正警惕靠在離窗戶最近的地方,像一隻俯身低嗚的小獸,做好了隨時撲上來的準備。

這神色一看就是不認識她,為了給他安全感,花向晚走到離他最遠的壁櫃旁邊,低頭倒茶,思索著:“你怎麼會在這裡?”

按著時間算,現在謝長寂應該是二十歲,和她認識也有兩年,而且應該在雲萊和二十歲的花向晚一起除魊殺試圖開啟死生之界結界的西境修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十七歲的樣子,好像完全不認識她?

謝長寂抿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問:“你是誰?”

花向晚聽到這話,變出自己真實相貌,抬眼看他:“還不認識嗎?”

謝長寂仔細打量著面前人的容貌。

她似乎試圖變化,但其實從一開始他看著她,就是一張臉,他只覺靈力波動,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改變。

她就是一個二十歲女子的模樣,生得極為豔麗,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張臉讓他覺得熟悉,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只隱約覺得,她應該是他很親密的人。

看著謝長寂的神色,花向晚感覺有些奇怪。

他就算不認識她,似乎也不該是這樣的表情,她左思右想,忍不住道:“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

“我記得。”

謝長寂回答得很快,但花向晚一眼就看出他撒謊。

少年人這點心思,和寫在臉上沒什麼區別。

他什麼都不記得,但不敢讓人知道,一旦讓他人發現,就可以輕而易舉欺騙他。

花向晚假裝沒發現他撒謊,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思索著這個詭異的情況。

她今日已經確定過時間,如果是畫中的謝長寂,他現在絕對不可能是現在的樣子。二十歲的謝長寂長什麼模樣,她還是記得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這個人,不是畫中的謝長寂,而是真實的謝長寂。

想也是,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入畫,就他那種分房就像要他命的人,她跌進畫裡,他怕是馬上就趕了過來。他又不知道怎麼進來,怕進來的時候出了岔子……

想到這裡,花向晚忍不住覺得有些有意思了。

謝長寂變成了十七歲,而且,他算入畫者,等出去什麼都不會記得。

十七歲的謝長寂可有意思。

她想起當年,輕咳了一聲,壓住心中想要逗他玩的念頭,抬頭一臉奇怪:“那你怎麼不認識我?”

“我……”謝長寂艱難撒謊,“我只是忘記了一部分事。”

“這樣啊……”花向晚嘆了口氣,眼中露出幾分憐愛,“我看你傷了頭,怕是從天劍宗過來的路上受了傷。明日我帶你去看大夫,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那你到底是誰?”

見花向晚信他,謝長寂鬆了口氣,花向晚笑了笑,面容和藹:“我是你姐姐。”

“姐……姐?”

謝長寂一愣,直覺總覺得有些不對,可花向晚十分肯定:“不錯,我正是你流落在外的親姐姐……”花向晚聲音一頓,想起方才已經叫過他的名字,只能接著圓謊,“謝晚晚。”

謝長寂呆呆看著她,花向晚面露哀傷:“你本生於西境,當年家中出了禍事,你被歹人帶離西境,遠渡定離海,去了雲萊,成為天劍宗弟子。而我被賣入合歡宮,成了合歡宮中的女修。前些時日,我才剛剛聯絡到你,沒想到你竟然就直接來了。長寂,”花向晚抬頭,一臉認真,“你放心,你來西境,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日後我們姐弟二人,一定不會再分開了!”

“那……”謝長寂微微皺眉,“我們父母呢?”

“死了。”花向晚儘量刪減出場人物,方便編故事,“仇人也已經被我殺了,你放心。”

“那你出身合歡宮……”謝長寂思索著,“這聽上去,似乎不是個好地方。”

這話讓花向晚嘴角一抽,突然有種重溫當年的感覺,當年她和謝長寂聊到西境,她沒暴露自己身份,輕描淡寫說著合歡宮,謝長寂就是這樣,一臉淡定評價:“邪門歪道,不值一提。”

氣得她直接給了對方一拳,打得謝長寂一臉茫然:“你打我做什麼?”

只是她已經過了當年衝動的年紀,笑了笑道:“修行方式無分貴賤,長寂,你思路該開闊一些,這畢竟我的宗門。”

聽到這話,謝長寂倒也沒有多加評價,只低頭輕聲開口:“抱歉。”

“好了,”花向晚走上前,溫和道,“我先給你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