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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第1節

隨著那兩女子緩緩向兩旁站去,一博帶廣袖的男人沒骨頭似的靠在軟榻上,他一手託著下頤,似睡似醒。

一女子彎下腰肢朝著男人說了什麼話,便見男人睜開鳳眸,一側唇角微微的彎著,隨後撐起身子,似乎有了興致。

不少男子的目光由桃夭夭的船上移到男人的身上,只見那男人修眉鳳眸,朱唇挺鼻,端得一派雍容華貴之姿。

有人認出那男人便是有著“江美人”之稱的定北侯世子江宴,內心不禁暗忖,如果他為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為其神魂顛倒,爭得頭破血流。

“夭夭姑娘!”“夭夭姑娘!”人群中爆發歡呼喝彩聲,瞬間引起眾人的注意力。

華麗靡豔的花船迤邐而來,船頭放著一隻彩繪大鼓,鼓上便是花魁娘子桃夭夭,只見其發挽高髻,鬢邊插著紅豔豔的牡丹花,五官嫵媚嬌麗,眼眸秋水盈盈,令人色授魂與,身著廣袖留仙裙,飄飄欲仙。船搖曳不定,她舞在鼓上卻穩穩當當,體態輕盈似柳,令人不禁感慨,昔日趙飛燕掌上舞也不過如此。

花魁娘子這名號的確名副其實。眉勾眼挑之間帶出的嫵媚風情已經讓諸多男人為她神魂顛倒,船過去,多數人仍在餘韻中難以自拔。

江宴卻早早收了視線。

“看來今夜不無聊了。”他輕笑低喃,狹長的鳳眸斜睨了下一旁的綠裳女子,那女子乖覺,立刻捻起一顆剝好皮的紫葡萄恭恭敬敬地遞到他唇邊,江宴張口含住。

在他的唇輕吻到她的指尖時,綠裳女子臉瞬間紅了個透,再看江宴時,男人已經柔若無骨地躺到軟榻中,摺扇輕展,在他掌心上意味深長地輕輕拍打著,每打一下,便像是拍打在她身體上的某個部位上,讓人禁不住心跳加速,她弄不明白,這樣一小動作怎會有人做出一派優雅又帶著若有似無的色氣來。

鑼鼓哐當一響,一艘船從拱橋處搖到湖中央,上面坐著天香院的院主王翠娘,她穿著一襲縷金百蝶穿花對襟大衫,孔雀綠緞裙,脖子手腕上戴著貴重配飾,端得珠光寶氣,臉上濃妝豔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聽聞她原也是花魁出身。

重頭戲開始。

院主喊了價,桃夭夭的初夜起拍價乃是五百兩銀子。

花魁娘子的一夜便值五百兩,這個數目不禁令人瞠目結舌,還沒起拍就已經有好些人知難而退,並非沒這個錢,只是因為這個價夠他們包下當紅的姐兒幾個月了。那些富貴公子也不是傻的,有自己的考量,按妓子行情,一夜乃是十兩左右,這五百兩買花魁的初夜不大值當,等今夜過後再買或許一百兩都不到,只是過後再買也不知道人家還願不願意賣,畢竟桃夭夭賣藝不賣身。

當然,也有人願意大價錢求美人一夜。

“我家公子出五百兩。”

人群中有人喊。

隔了片刻,又有人喊道:“一千兩。”

一千兩銀子頓時封了無數人多的口。

隔了片刻,才有人道:“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一千五百兩……”

價格一直漲到一千五百兩,便沒有人再敢往上加了,坐在船上的王翠娘心花怒放,正準備喊停之時,卻聽聞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

“我家公子出三千兩!”

此話一出,不僅王翠孃的心都快從體內蹦出來,全場亦為之譁然。三千兩買一花魁的初夜?

可當眾人將視線轉移那露天台榭上,看到負手站在欄杆處,含笑輕搖摺扇,似在欣賞著湖光月色的紅衣男子時,卻又不覺得稀奇了。

定北侯世子江宴,這個行事乖戾,花名在外的男人會做這些事完全不稀奇。

但就算他品行不堪,又有多少女人能抵擋得了這等容色,這等權勢,出手這等大方的男人?在場的男人看著他的眼神既有不屑又有豔羨,甚至有的人眼底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心思。

溫庭姝第一次出來逛燈市,心中自是十分歡喜,嫌轎子裡看得不夠爽快,便與秋月下了轎子,只是到底守禮靜女,不好在熱鬧處與人擁擁擠擠,只揀人較少的地方行走,王氏派了幾名壯碩的僕婦跟在她們後頭相護,因此溫庭姝和秋月皆放大膽子一心看燈。

街道寬闊,兩邊店鋪或擺攤上皆懸燈結彩,買起了各色各樣的花燈,溫庭姝讓秋月買了兩隻荷花燈,兩人各拿一隻。溫庭姝一路走走看看,心情雖是愉悅,但一舉一動間仍舊不失端莊穩重。

“小姐,你看,那裡有人在放焰火,我們去看看。”秋月指著面前不遠處湖邊的柳樹下,笑道。

溫庭姝點頭微微一笑:“好。”

行了兩步,路邊有幾名清俊標緻,眉眼風流的後生自她面前行來,那幾人見到溫庭姝不禁頻頻朝她投來視線,惹得溫庭姝面上一熱,只冷著臉將頭一低,避了他人目光。

男女之情,始於眉眼間,若是有意,自會顧盼多情,若是無意,便是眼前女子這般,那幾名公子乖覺,知是守禮之女,便收回視線,非禮勿視起來。

“小姐,你看那是流星趕月,那個叫九龍戲珠……”秋月興致勃勃地說道。

溫庭姝在家不是沒看過這些煙火,只是在外頭看的與在家看的頗有些不同,更多了幾分樂趣,聽著秋月的介紹,她臉上含著淺淺笑靨,點頭回應。

“小姐,你看那是……”秋月忽然頓住,目光落在前面某處方向,神色有些發怔。

溫庭姝尋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燈火輝煌處,一名身著五蝠捧壽紋錦袍,身形挺拔修長的男子站在綵棚處賞燈,燈月之下,那男子生得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舉手投足之間清冷貴氣,一看便知身份不凡。溫庭姝發現自己竟然在看一男子,臉微熱,慌忙收回視線,正要斥責秋月不害臊,卻聽她詫異道:

“小姐,那不是宋大公子麼?”

宋大公子不就是宋子卿?溫庭姝一怔,下意識地又看了眼那男子,她從未見過宋子卿,但秋月和春花都見過一次。

溫庭姝心跳加速,內心很想知道那男子是不是宋子卿,“秋月,你莫要認錯人。”

秋月一臉肯定地說道:“小姐,奴婢發誓,絕對沒認錯人,那就是咱們未來的姑爺吧。”

聽聞姑爺兩字,溫庭姝臉不由微微一紅,下一瞬又略顯羞澀地低了粉頸,原來秋月春花說的都是真的,這宋子卿的確生得一表人才。

“小姐,這趟沒出來錯吧……”秋月笑嘻嘻地打趣道,話剛說完,卻又“咦”了聲。

“怎麼?”溫庭姝聞聲又看去,卻見那男人身旁多了一位姑娘,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我見猶憐,一搦纖腰如細柳,燈月之下,裙裾輕搖,嫋娜嫵媚。

男人買下一盞燈,將燈交到姑娘手上,他面色始終清冷,但細看之下,又隱隱透著深情。

那姑娘接過燈籠,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瞬又羞澀地將頭一低,恰恰與溫庭姝方才那般,但又有著些許不同,溫庭姝是生澀的,而那姑娘是嬌羞,是經過雨露滋潤後才有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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