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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第45節

溫庭姝知此事沒辦法瞞,“嗯。”

秋月就知曉小姐一見到江世子準會被他的花言巧語哄得又和他繼續來往,秋月擔憂道:“小姐,您不是說要徹底和江世子斷了麼?怎麼又收了他的東西?”

溫庭姝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與秋月說此事,“他說希望我與宋子卿和離之後,和他在一起。”說這話時,溫庭姝面上掠過些許羞澀忸怩之態,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

秋月聽著卻感到無比著急,這怎麼聽都像是在哄人,“小姐,您不會真相信江世子的話了吧?這和離豈是說和離就能和離的,他一定在騙你呢,想要騙你繼續與他好。”秋月覺得自己小姐太過於單純,等哪天被江世子賣了還得幫著他數錢。

溫庭姝眉不覺微蹙,忍不住替他解釋,“他說他會想方設法讓我和宋子卿和離的,而且……”溫庭姝紅了臉,“而且他說未和離之前不會碰我。”

自從撞破江宴和蘇雁兒的事之後,秋月對江宴更加不信任起來,她這次一定要勸小姐懸崖勒馬,“小姐,您肯定是中了江世子的圈套,他肯定知曉若是直接說想得到您的身子,您不會同意,所以才先承諾不碰您,讓您放下警惕,然後再慢慢哄騙您,等到哪天您情不自禁就同意和他……這樣那樣了。”

溫庭姝蹙著黛眉,內心先是升起些許懷疑,隨後又搖頭,“他不是那種人。”

秋月覺得小姐如今已經完全被江宴的花言巧語哄得五迷三道,她想了想,道:“小姐,既然江世子有這個想法,不如等他實現這個諾言之後你們再見面,如此也不用擔心會發生昨夜之事。”

溫庭姝沉吟不語,目光透著遲疑。

秋月又問道:“小姐,你覺得江世子真能辦成此事?江世子是厲害,父親是定北侯,母親是清河公主,可姑爺的父親是相爺啊,在朝中呼風喚雨,掌握著實際權柄的,這事哪裡能夠由他江世子說和離就和離的?奴婢想來想去,除非姑爺主動犯下什麼大錯,不然就是用什麼陰謀詭計陷害姑爺。要姑爺主動犯下大錯也不知等到何時,之前倒是有一個機會,可惜錯過了。奴婢覺得依江世子的性情,大概會用陰謀詭計陷害姑爺,可若是如此,小姐,您會同意麼?”秋月是旁觀者清,她覺得小姐是當局者迷,這事根本不是易辦之事。

秋月這番話讓溫庭姝心瞬間往下沉,這事若細想她也明白,和離根本不是她和宋子卿的事,而是兩個世家大族的事,若宋子卿無錯處,她豈能夠說和離就和離,若是先前宋子卿養外室一時捅破時她提出和離還能說得過去,可如今時過境遷,已無法再用那事來做文章,她已經錯過了機會,若是讓江宴用陰謀算計宋子卿,溫庭姝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

“先不說這事了,春花也該回來了。”溫庭姝此刻心有些亂,也不知如何是好,昨夜江宴走得匆匆,溫庭姝也沒問他要如何去做,而且還有秀英一事沒有解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將自己的事放一放。

吃完早膳之後,溫庭姝便去了李府,她有些擔心陳氏逼不得已會選擇報官,到時秀英的名譽便再難挽回。

溫庭姝到李府時,陳氏和其子李文恆正在堂中商議著要不要報官,李文恆堅持要報官,陳氏則說要再等一兩日,聽聞溫庭姝到訪,兩人停止爭論,李文恆避開來,留溫庭姝和陳氏說話。

兩人見禮之後,陳氏滿面愁容地問道:“溫小姐,你可知秀英的去處?”

溫庭姝道:“夫人,您且先彆著急,有一件事我需向你坦誠。”說著便將李秀英和男人私相授受的事情告訴了陳氏,如今鬧出這事來,陳氏遲早都會知曉的。

陳氏聽完呆了好片刻,隨後雙淚直流,其實這兩日她也在猜測女兒有可能與男人私奔這件事,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真的了。她沒想到自己一向規矩守禮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有損家族顏面的事來。

溫庭姝心生些許慚愧,“夫人,實在抱歉,此事我原不該瞞著您,只是秀英怕惹得您難受,才再三請求我莫要將此事告訴你。”

陳氏流著淚說道:“此事原不怪你,都是這不知羞恥的賤人做出這等毀壞門風的事情,又怕被我知曉責備她,她才不敢告訴我。”雖如此罵著,她卻無比擔憂女兒,“溫小姐,你可知那個男人是誰?”

溫庭姝雖然知道,卻不能如實回答,一是李秀英並未告訴她,若她說知道,將來便不知怎麼解釋了,二是她還想要拖延一些時間,讓江宴解決完此事,於是她搖了搖頭,慚愧道:“秀英並未說那個男人的名字,但我想她現在定是與那個男人在一起,暫時不會有危險,所以我覺得此事先別驚動官府,以免秀英和李家的名譽顏面受損。當務之急是先把那個男人找出來,沒準他只是把秀英藏在了某個地方。”江宴說他很快就會解決完此事,希望他能趕在找出這男人之前解決完。

陳氏止住眼淚,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來那個男人是誰,秀英平日

裡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溫庭姝沉吟片刻,道:“不如夫人先從來過府中的年輕男子中尋找,我先前從秀英的話中,得知這男人還未成家,且家中非富即貴,定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男子。”

陳氏想了想道:“如此的話就要從我兒的好友中尋找了,他常常邀請他的好友來府中做客,保不齊是哪個輕薄的浪子把我好端端的女兒勾引壞了。”陳氏這般想著,不由怨起自家兒子來,恨恨罵道,“這個敗家子,把那些不三不四的請回來作甚,害苦了我的女兒……”說著不禁又哭了起來。

溫庭姝見狀只能百般安撫,待陳氏平靜下來之後,才告辭而去,溫庭姝離去之後,立刻叫來李文恆,要他去打探他那些好友中誰不在家,李文恆聽了自家妹子可能是被他的好友帶跑了,內心既驚又慚愧,連忙聽從母親的吩咐去打探此事。不過還沒等他打聽出來那男人是誰,李秀英便自己回來了,此為後話。

第50章 “她有些害羞靦腆,你們……

李秀英的父親乃是朝中的禮部侍郎, 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家中珍藏著一樓的書, 李秀英愛看書, 常常來到這書樓裡看書, 一待便帶上小半日。

書樓靠著外牆, 後窗是蓮花江,江畔綠柳成蔭, 平日裡來往的人很少, 秀英常常開啟後窗,看外頭風景, 有時候會有人搖著小舟捕魚, 她覺得很有趣味。

李秀英和陸修言是在一個日暖風恬, 花明柳媚的好時節認識的。

那一日, 陸修言打馬經過蓮花江畔,將青騅繫於一柳樹下,準備去尋友。

那時,李秀英正在也在書樓上, 她看了很久的書, 忽覺得眼睛有些發酸,便起身離了書案, 順手拿過案上花瓶上插的一支新鮮桃花, 隨後走到後窗旁,開啟窗子, 想看看窗外風光。

陸修言剛好經過那書樓下面,忽聽頭頂上方“呀”的一聲響,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去。

卻見一年輕女子站在窗前, 手拈一支桃花,輕輕地倚著窗邊,只見她髻挽巫雲,薄施粉黛,面容迎著那淡淡的春陽,旁邊桃花相映,便覺得那粉白的面龐分外嬌豔動人起來。

李秀英正呆呆地看著那蓮花江上的景象,聽得樓下一聲輕咳,不覺垂眸看下去,恰與陸修言打了個照面,李秀英不由驚了一跳,手一鬆,桃花枝不由掉了下去。

陸修言恰好接住花枝,然後又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李秀英是一個深閨少女,平日裡幾乎沒怎麼見過陌生男人,更別說如此英俊非凡,貴氣逼人的男人,她的心不由撲通撲通狂跳了好幾下,隨後臉一紅,慌里慌張地縮排了窗內,又關上了窗門。

陸修言看著緊閉的窗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桃花枝,內心不禁升起一股悵然若失之感,只是不到片刻,他便想到這書樓乃是他好友李文恆家中的書樓。

陸修言今日要見的這位好友正是李文恆,他覺得那女子的長相與李子恆有幾分相似,不由猜測那女子正是李文恆的胞妹李秀英。

陸修言雖與李文恆交好,也去過李府多次,但從未見過李秀英,她是位守禮的大家閨秀,平日裡都待在閨樓之中,出了去書樓看書之外,很少下樓。

陸修言內心覺得有些可惜,只因他先前便聽李文恆說過,他的胞妹已經許給人家,先前李文恆打趣過他,若說是他胞妹未許人,便要他上門提親,當時陸修言只當玩笑話,根本沒在意,如今想起當初的戲言,內心卻心生些許遺憾。

陸修言一路想著李秀英進了李府,與李文恆相見,李文恆領著他到花園賞花飲酒,卻不想剛好與從書樓裡出來的李秀英迎面撞上,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驚,陸修言目光痴痴地看著她,李秀英則羞答答地躲開來。

之前的驚鴻一瞥只是讓陸修言感到有些遺憾,此刻再次撞見卻讓陸修言覺得,這是緣分使然,自此將她放在心上,夢裡夢外腦海裡總是浮現起她的身影。

李秀英讀了很多書,其中也有才子佳人的話本,今日遇到陸修言之後,李秀英只覺得那些話本里的男主角都有了清晰的容貌,這一夜,她心如小鹿亂撞,竟一宿不曾睡好。

沒過多久,陸修言又到李府做客,陸修言想到李秀英待過的書樓,便請李文恆帶他去看看,李文恆心思粗糙,沒想過讓人去問問自家妹子有沒有去書樓,便帶著陸修言去了書樓。當時李秀英也在書樓上,丫鬟被她叫回去取東西,聽聞外頭哥哥與男人說話,李秀英一著急只能躲了起來。

李文恆帶著陸修言進到書樓,李秀英躲在書架後頭,藉著間隙看到來人竟是陸修言,內心不覺又驚又喜,卻又不敢聲響。更巧的是,陳氏剛好派人過來,讓李文恆去她那邊一趟,李文恆只能讓陸修言稍待片刻,自己則下了書樓。

陸修言原本打算找書來看,卻不想看到書架後面的李秀英,兩人四目相對,只覺得彼此間皆有情,陸修言便藉著這獨處時光,向李秀英表明情意,李秀英對他早已情愫暗生,見他對自己表白,內心十分驚喜,又想到那才子佳人的話本,便出題來考他的詩才,卻一點都沒難倒陸修言,李秀英愛慕他多才,自此之後,兩人便一直偷偷來往,有時候是遞情信,有時候是在書房偷偷相會,李秀英偷偷叫人做了一用繩子和木板製作成的爬梯,每當陸修言夜裡來時,便在牆上垂下梯子讓他爬進來,兩人便偷偷在書樓裡幽會,兩人一開始還能守禮,但久而久之兩人情濃如火,便情不自禁偷嚐了禁果,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再後來,李秀英的婚事將近,兩人樂極生悲,每每見面樂少苦多,陸修言來次數越來越少,後面更是不來了,李秀英便認為陸修言欺騙了她,玩弄她的情感。

* * *

汴陽城外一鄉郊野店中,江宴穿著劍嘯閣尊主的服飾,戴著面具,雙腿交疊坐在一半舊的竹椅上,愜意地喝著粗糙的茶,這野店的茶比不上他平日裡喝的茶,嚐起來又苦又澀,但江宴的神情卻像是品嚐瓊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