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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第79節

溫庭姝聞言面色一僵,看柯無憂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笑,溫庭姝忽然有些如坐針氈,“真的麼?”

柯無憂點點頭,笑道:“當初江世子要我打扮成一名美豔的寡婦引誘採花大盜上鉤,他便是坐在你這位置上。你要不要與我換一下座位?”柯無憂其實突然覺得她那位置採光更好,想和她換一換,才故意這般說道。

但溫庭姝想的卻是她不能為了讓自己舒服而讓別人難受,便衝著她溫婉一笑“無妨的,我便坐在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溫庭姝突然對他們如何引誘採花大盜一事有些感興趣,便問了柯無憂事情經過。

柯無憂見她想聽,便將事情從頭到尾,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講述的過程店夥計將酒菜獻上來,柯無憂一遍喝著酒一遍繼續說,最後還把江宴將那採花大盜一劍割喉的事也告訴了溫庭姝,溫庭姝聽得只覺得心撲通撲通亂跳。

溫庭姝原本覺得采花大盜那事已經過去了很久,經柯無憂一提醒,又覺得這事彷彿發生昨日,然後不禁想到了她與江宴發生的一些事。

每一次她遇到危險之時,都是江宴出現救了自己,若是沒有他,早在白雲寺那一次,自己應該不會活在這世上了。溫庭姝不禁又想到了江宴的表妹秦婉清,沒了清白之身,以後她要如何做人?

溫庭姝心口漸漸往下沉。秦婉清是江宴的表妹,他照顧她可憐她,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就算她面對著秦婉也許也會忍不住對她好,因為她看著太可憐。

溫庭姝內心認為自己應該體諒他,然而當她聽說江宴對秦婉清如何如何好時,溫庭姝內心還是感到十分難受,她其實也討厭這樣的自己,覺得自己是在妒忌秦婉清。

可自己最終還是對他說了那樣無情的話。她對他說,他與他表妹若再有出格行為便要與他散了。

想必江宴對她會感到有些失望吧?覺得她太過小心眼。

其實溫庭姝沒有繼續留在江宴的府邸,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害怕看到江宴對秦婉清表現出溫柔體貼的一面,擔心自己會一時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

“姝姝,你怎麼了?”柯無憂見溫庭姝呆呆地出神,面帶愁容,不由擔心地問了句。

溫庭姝回過神來,唇邊勉強浮起抹微笑,“沒什麼。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見柯無憂還是擔心地看著她,溫庭姝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先前聽世子說,有人冒充你們組織的成員四處打家劫舍,不知道那些人抓到了沒有?”說起採花大盜,溫庭姝才想起這事,溫庭姝之前忘了問江宴。

柯無憂點點頭,“抓住了,江世子也就是從那幫人手中救出了秦小姐。”柯無憂夾起一塊紅燒肉送進嘴裡,一邊問:“你見過秦小姐了麼?”

溫庭姝這會兒沒了食慾,“見到了。”

柯無憂聽著她有些低靡的聲音,抬眸打量了眼她的面龐,“剛從江世子的宅邸回來?”

溫庭姝有些詫異地看向柯無憂,覺得她料事如神。

“可是江世子又做了什麼讓你難過的事?”柯無憂沒有料事如神,只是看著她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猜也猜得出來,江宴那人多情,與對可憐的女人總是容易心軟和產生同情,而能讓兩人發生齟齬的也只有女人。

溫庭姝沉默下來。

柯無憂又問:“他對他表妹是不是很體貼照顧?”

連柯無憂都猜到了,大概是因為她瞭解江宴的性情吧。溫庭姝緩緩開了口:

“他表妹遭遇了那樣的事,他關心照顧他表妹也是應該的,可是不知為何,我雖然能夠理解他的做法,可是心裡卻十分難受,不希望他如此做,我是不是心胸太狹隘了?”溫庭姝說到最後一句,神色有些不自然,怕柯無憂看不起自己。

但柯無憂卻笑了起來,安撫她道:“愛本來就是自私的,想要完完全全的佔有對方,看他對別的女人好,會心生不快,這是人之常情,並非你心胸狹隘。”

“無憂,你愛過一個人麼?”溫庭姝有些好奇道,溫庭姝發現自己不管問她什麼事,她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像是經歷過很多事情一般,溫庭姝簡直不敢相信她才十八歲。

柯無憂目光滯了下,才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愛一個人哪裡這麼容易?”她似乎不大想說出她的事,低著頭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溫庭姝剛要說些什麼,柯無憂忽然又衝著她促狹地說道:“姝姝,江世子讓你這麼痛苦,不如你來我身邊好了?”

“?”溫庭姝滿臉疑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柯無憂笑吟吟地說道:“男人這麼麻煩,不如和女人在一起。”

溫庭姝臉上閃過些許迷茫,“可是我們現在不算是在一起麼?”溫庭姝一直把她當做閨友,覺得她們關係匪淺。

柯無憂看著她天真的神情,不禁有些樂,點點頭,忍不住笑,“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就是在一起。”

溫庭姝覺得她笑得有些古里古怪,但也沒多想,和柯無憂談過之後,溫庭姝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 * *

傍晚時分,桂兒和春鶯去給秦婉清送晚飯,但敲了幾次門都不見裡面有人應,推了推門,門已經被人從裡面閂上,忽然裡面“砰”的一聲響,兩人面面相覷,瞬間心生不好的想法。

兩人合力卻撞不開門,春鶯連忙跑出去大喊來人,李擎從外頭回來,正打算去向江宴覆命,在經過秦婉清的客房不時,忽聽到了春鶯的喊聲,急忙趕過來,一腳踹開門,便看到秦婉清在上吊自盡,李擎吃了一驚,連忙將她救下,又讓桂兒去告知江宴。

得到秦婉清自殺的訊息,江宴二話不說便趕了過去,一路上江宴陰沉著臉,內心感到懊悔,他先前便覺得秦婉清有些不對勁兒,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才刻意忽略了這一點。

來到客房,秦婉清已經清醒,正靠坐在床上,低聲抽泣著,聽聞腳步聲,秦婉清看向江宴,眼淚更加止不住。

有一瞬間,她那痛苦的眼神江宴感覺自己自己面對的是那個可憐的孩子,江宴瞬間有種快喘不上來氣的窒息感,只是他表面仍舊維持著從容之色。

江宴走到她身旁,坐在床沿,江宴向來最瞭解女人的心思,怎會不知道秦婉清此刻的想法,他只是刻意去忽略罷了,然而此刻卻無法再忽略下去。

“婉清,你為何如此傻?我從未說過要送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和你的父母早日相聚,等找到你的母親,你想在這裡住多久便住多久。”

聽著他溫柔的話語,秦婉清求死的心漸漸消退,她眼睛含淚凝望著他,心下痴情泛起,不由撲入江宴的懷中。

江宴身體一僵,猶豫了許久該還是沒有推開她,停滯的手最終還是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安撫完秦婉清,江宴叮囑桂兒和春鶯兩人輪流看著她,不許讓她一個人獨處,隨後便從她的屋走出來,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江宴的心很沉重,像是壓了千斤擔子。

他不想做出讓溫庭姝難過的事,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總不能看著秦婉清繼續求死,她若死去,江宴覺得這輩子自己都會陷入痛苦懊悔之中,永遠無法得到救贖。

然而,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會失去他最在乎的東西,那樣自己也會陷入痛苦之中吧?

他想要的幸福似乎在漸漸離他遠去。

* * *

是夜,江宴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他劇烈地喘息著,額角脖子,身上全都是冷汗。

身子很冷,四周很黑,彷彿回到當年的那個陰冷潮溼的山洞,耳邊是孩子可憐得讓人心碎的哭聲,一聲聲在他耳邊說著:表哥,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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