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的時候,溫芷文感覺四肢軟綿綿的,連抬腿都沒力氣,渾身上下像灌了鉛一般難受。
她極少會有這樣的體驗。
唯一有印象的大概是在夢裡體會過。
溫芷文有時就會做這樣的噩夢,夢到自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逃命,結果雙腿沉重怎麼也走不快,渾身上下帶著滯澀感,讓她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就像現在這樣。
那她現在......應該是在夢裡?
溫芷文雙眼緊閉,迷迷糊糊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就是不知道這又是個什麼夢。
想到這裡,溫芷文掙扎著睜開眼睛。
燈光有些刺眼,溫芷文適應了幾秒鐘才勉強睜開眼,眼角也因為燈光的刺激泛出幾滴眼淚。
隔著朦朧的重影,她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
看上去是一間挺有年代感的臥室,臥室的裝潢和傢俱看著完全是上個世紀的產物,天花板上還懸掛著幾串彩色塑膠拉花,窗戶也貼著紅雙喜。
像是一間新婚房。
腦袋昏沉,思緒也變得極慢。
溫芷文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腦袋,觸到面板上的粗糙觸感讓她一愣,溫芷文有些震驚地伸出自己的雙手——
她的手上竟然戴著白色的蕾絲手套,半截手臂都被包裹住。
再往下看,她的身上也穿著白色的婚紗,層層疊疊的白紗被壓在身下,難怪她剛剛一直覺得不太舒服。
什麼情況?
夢裡的自己看上去好像還新娘?
難道這次她拿的是逃婚劇本?
溫芷文混沌的大腦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
外面隱約傳來一些推杯換盞的嘈雜聲,隔得太遠,聽不真切。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一串腳步聲由淺及重地傳過來。
腳步聲直指臥室。
完全陌生的環境,門外陌生的人,即使是在夢裡,溫芷文也感覺到了緊張。
胸腔中的心臟也隨著這腳步聲一下一下地跳起來。
終於,門被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溫芷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望過去。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白襯衫黑長褲,胸口處還彆著一朵紅色的胸花,新郎官的打扮。
男人身形十分高大,就這麼站著,一扇門幾乎要被他擋住。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溫芷文敢保證,她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帥的男人。
他應該是喝了點酒,身上帶了些酒氣,走進來時一隻手扯著領帶,動作有些勾人。
溫芷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走進來的男人。
絕了絕了,這個男人的長相真的好戳她啊!
她這麼明晃晃的視線,男人不可能不發現。
於懷彥停住腳步,看過來:“醒了?”
音色低沉,聽到耳朵裡有些發癢。
溫芷文還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收回視線,小心地“嗯”了一聲。
見她垂下眼,於懷彥也收回視線,壓下心底的那絲異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面前的人,和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但也有可能是錯覺,畢竟兩人婚前也並沒見過幾面,他對她的印象其實也很模糊。
就記得是個總愛垂著腦袋的姑娘。
於懷彥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衫袖子。
袖口捲到手臂中間,露出優美的肌肉線條和浮起的淡淡青筋。
溫芷文投過去欣賞的一眼,覺得這雙手簡直就是手控福音,她能玩一年。
但很快,這雙手就端著一杯東西遞到她面前:“喝點會舒服些。”
溫芷文很配合地接過來,抿了一口,抬起頭問他:“這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