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懷彥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再開口, 整個人沉默下來，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表露自己的情感從來都不是於懷彥所擅長的事情。

但在此刻，他還是忍不住探出了一隻觸角,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殼，並且期待著她會做出什麼反應。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個無比寂靜的夜晚，掛在樓下的鐘表指標轉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以及不太明顯的, 屬於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怎麼不說話？”於懷彥將她往上抱了抱。

明明剛剛還非要鬧他, 現在自己倒是一聲不吭了。

溫芷文屏住呼吸, 試探地說：“那我下次注意點？”

於懷彥：“......”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算了, 他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於懷彥語氣有些許的僵硬：“睡覺吧。”

“好。”溫芷文應了一聲, 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事實上，溫芷文此刻的腦子也亂亂的。

主要是，於懷彥剛剛說的那句話, 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誤會......

乍一聽, 好像他真的愛自己不行的樣子，搞得溫芷文猝不及防的心都亂了一瞬。

但很快, 理智佔據了上風。

溫芷文認為，於懷彥可能並不是這個意思。

而且她也不相信, 沒有任何緣由的, 他就突然對自己有了什麼很深的感情。

這一想就覺得不可能。

或許這只是很簡單的, 一個丈夫對妻子的單純的關心，並不夾雜著什麼別的東西。

溫芷文向來很有危機意識, 在沒有確定安全之前, 她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置入險地。

比如此刻, 溫芷文下意識地就不太想深究這件事。

就像是一隻機警的小獸，敏銳地嗅到了來自前方危險的氣息。

於是很聰明地止住了腳步，不肯再往前踏出一步。

溫芷文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如非必要，她並不希望會有什麼未知的改變。

無論這個改變是她還是他......

溫芷文認真反思了一下，開始一點點地往外挪，想要退出於懷彥的懷抱。

但她並沒有成功，那雙放在她腰間的有力的手一用力，她又重新落回他的懷抱，比剛剛還要近的距離。

與此同時，頭頂傳來他的聲音：“睡覺老實點。”

溫芷文：“......”

算了，暫且先放棄掙扎吧。

*

翌日。

顧曉芳一大早就來到了於懷彥公司這邊等待。

自從昨天下午回去後，顧曉芳激動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平復。

原本他都已經定好了今天一早就離開北市，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於是他昨天又立馬去車站退了車票，並且重新續租了房子。

房東太太因為他的反覆無常唸叨了他幾句，說他在這個時節突然退租又續租的，給她添了不少麻煩事，明裡暗裡想要漲房租。

顧曉芳還在想著創業的事，樂呵呵地聽著，一句話也不反駁。

房東太太見他這副模樣，嚇得以為他腦子裡出了什麼問題，頓時也不提漲房租的事了。

反正這個時候也不好找租客，重新租給顧曉芳也能多個進項。

顧曉芳還是等房東太太走了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的。

天氣很冷，從鼻子嘴巴撥出的氣都是白色的，但顧曉芳的心裡卻像是燃著一把火。

在外面等到手腳都凍僵了，公司裡終於來了人。

上前說明了情況之後，顧曉芳被帶了進去，總算是不用在冰天雪地裡挨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