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所謂的抉擇其實根本沒有選擇。

選擇不過在於被選擇的兩端，孰輕孰重。當一個人明白另一個人心中的沉重，仍舊讓他做出選擇之時，不過是為了讓他自己背叛自己。

強迫會給人仇恨的機會。

而自己做出的選擇，只能仇恨自己。

李暮山痛苦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已經足夠自我厭棄，做出過不知多少違背本心之事。

“不必對我說著三個字。”君娉婷明白他的選擇。

痛苦的根源，不在於他本身。

冰冷的視線落到偃師身上，哪怕他此刻戴著面具，也依舊能夠從那雙眼中看出坦然的惡趣味。

他左手微微舉起，靜靜站在屋簷之上，陰雲降落在他的背後，像是天幕那麼寬大的水墨畫，每一筆落下，都帶著無比濃重的色彩。而偃師便是畫卷之中唯一的主宰。

君娉婷心中暗罵一聲“將自己看做神麼？”

李暮山與李伏青配合無間，或者說，在偃師操控之下的李伏青比從前更加強大可怕，與李暮山相配合，天衣無縫，成功的擋住了君娉婷與明玉麓。

“這女子軀殼被特殊煉製過，很難傷到她，更不能阻止她的動作。”無論是任何人，對付這樣的傀儡都會倍感頭疼，更何況明玉麓這樣重傷在身之人。

他的傷勢根本不曾癒合。

若是巔峰時期，必能夠將李伏青解決，可眼下想要憑武力解決，太過困難。

君娉婷眸子動了動，暗中施展涅元訣。

她剛將旋渦緩緩靠近李伏青，便聽見偃師朗聲道“當心啊，你那種詭異的武技，不僅僅會傷到敵人，也會傷到自己。”

當旋渦將要靠近李伏青之時，李伏青瞬間退轉，手中劍光凜冽。

“被察覺了嗎？”涅元訣在對方毫無察覺之時動手優勢最盛，如今他們已有警惕之心，再想施展傷人，不會那麼容易。

偃師再度活動起左手手指，又一道人影走出，是個從未見過的修士。

“祝鬼，出來活動活動吧。”

這修士的臉上有半面刺青，詭異的刺青掩蓋了左半邊臉，祝鬼每每做出表情的時候，刺青扭動，顯得無比的猙獰。

祝鬼身高九尺，就像是一個小巨人一樣，每走一步，街道就震上一震。

君娉婷心思如電，飛快的思考。

這般危急時刻，她的大腦反而冷靜下來。

“明公子，這這兄妹兩個就交給你了。”

說完，君娉婷站到了祝鬼身前。

祝鬼低頭看著她，君娉婷只到他心口的位置，對比起來，就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他大笑起來，胸膛裡傳出的悶悶笑聲讓君娉婷覺得聒噪不已。

“身上沒幾兩肉的小丫頭，居然想一個人擋住我嗎？”

君娉婷皺眉“聒噪。”

語罷，毫不遲疑拔出短刀。

祝鬼一揮手，擋住君娉婷揮出的短刀，刀鋒與他的手臂碰觸之間，出金鐵碰撞之聲，鋒利的刀鋒只在他的面板表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天真啊！你以為我跟那個新傀一樣，是那種沒用的無能之物嗎？我為了變強，可是主動讓偃師大人將我煉化，讓我成就金石之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哪怕是是修士的法寶也不能傷我，就憑你，也想與我動手！目光短淺，才會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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