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麼說她大多數時候格外倒黴，按理說虹燭不會時常來這裡的，偏偏他們過來的這一日，虹燭竟然也在。

君娉婷不敢暗中追蹤，蛇的感知靈敏，哪怕是她無聲無息，依舊容易被他們覺。當日在裘橪房中算她幸運，房中氣味混雜，又有焚香，這才沒叫虹燭覺察。

躲貓貓似的，君娉婷提著風澹避開了他們，悄悄朝老人的屋子走去。

輕輕釦動門扉，君娉婷道“老大爺，是我。”

屋子裡沒有任何聲音，但君娉婷知道，老人就在裡面。

“老人家，我在外面遇見了穿嫁衣的女子，跟其他人失散了。”

當君娉婷提到穿嫁衣的女子的時候，老人的呼吸急促了些，君娉婷沒有遺漏這一點。

她之前就猜測過這個老人的身份，看過靈牌之後，年齡也對得上，這個老人，也許就是當初化身為磨刀人趙任的吳任，只是他已經報了大仇，不知道為什麼還住在這裡。

“老人家，那嫁衣女還在害人，不知道我會不會就是下一個，求您救救我吧！”君娉婷表現得格外惶恐不安。

門內傳來很低的聲音，但老人並沒有拉開門栓，只是道“她不會殺人。”

君娉婷一怔，嫁衣女子不會殺人，那阿香應該還算安全。

“怎麼不會殺人，我家阿嬤都不見了！”

“老人家，您知道哪裡有可以救我阿嬤和夫君的人嗎？我只想救救他們……”君娉婷語帶哽咽。

“快走吧。他們回不來了。”

“讓我付出什麼都好，我只想讓他們回來，為什麼會生這種事？”

“你真的願意付出一切？”

“嗯！”君娉婷重重點頭，她知道老人在透過門縫看她，演得無比真情實感。

門內安靜片刻，忽然傳出門栓開啟的聲音，老人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老人斑，白蒼蒼，但是精神矍鑠，身子骨好得像能打虎。

“那麼接下來，你一切都聽我的。”

“嗯！”

“接下來跟著我走，不準出一點聲音，他們又來了，今晚不會安全。”

老人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有時君娉婷覺得他幾乎都要出去苦熔井，有時候又覺得他在將她往那口井的方向引，走到月上梢頭的時候，老人停在了一處佈滿蛛網的屋舍門前。

他沒有從正面走，而是走到了後院，從破開的洞口爬了進去，君娉婷跟了進去。

後院最大的一個客房裡，擺放著一尊神龕，白布掉了一半，另一半依舊搭在神龕上。

“這是？”

“是可以救你的家人的地方。”

“可是他們都不在啊！”

“沒關係，他們總會在的。”老人回頭，目光有些詭異，“他們又去井裡了，從前將我妹妹當作祭品，不會想到這東西已經被我移到了這裡。只要你誠心乞求，神會應允你的禱告。”

“乞求？向這種東西？”君娉婷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實際上心臟砰砰跳，神龕居然在這裡，連虹燭和無夢人也沒察覺。

“不要懷疑神的存在，說吧，說出你真正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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