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離開的那一日，碧雲樓依舊留在無夢人那座山的少部分修士現了獨孤杏與巽真的蹤跡，獨孤杏是徹底瘋了，巽真在短短日子內變得容顏蒼老，憔悴了許多。

“將人送回金燼莊吧。”君娉婷唏噓一聲，“日後過得如何，全看他們自己了。”

踏上虎幡長舟，君娉婷站在船舷附近看了許久。

海岸漸行漸遠，逐漸往後退，直至變成了一條淡淡的線，消失在眼前。

姜玄祁走來，沐浴著溫暖的海風，道“接下來一個月都要在海上渡過，有的是時間看，先來吃點兒東西吧。”

君娉婷往回走，海面浪花翻湧，君娉婷看見白浪之中捲起一個奇怪的東西。

她探頭看去。

是個被泡得脹的胳膊。

姜玄祁見她已經瞧見，不等她問便道“是從無夢人那座山上流出來的。”

接下來還有更多，夜驚奴、人面蛾以及各種怪物的屍體浮在海面，將鹹腥的海風變得更加難聞。

難怪姜玄祁耗費了好幾日的工夫，才將山上的東西解決。

阿香走了出來，不勝唏噓。

“其實那座山上也有許多是沒有害過人的。”

“只是沒有機會罷了。”

阿香點頭“說的也是。”

君娉婷是沒有心情再看了，阿香看了一會兒道“你們將青言使者帶上，是準備做什麼？”

“自有他的用處。”

談到青言使者，君娉婷想起來已經許多日子沒有放他出來，於是道“過幾日放他出來透透氣吧，免得悶壞了，好歹是隻蛤蟆，渴死了可不好。”

幾個人走回了船艙裡，依舊能夠嗅到那種腐臭味道。

一直到第二天氣味才淡了下來。

君娉婷到外頭看了看，屍骸已經少了許多。

辰幽橐重新變回了梟鳥的形態，飛了過來。

君娉婷現在一看見他就想笑，離開那日章家小姐可鬧出了不小的陣仗，引得好些人圍在岸邊看熱鬧。君娉婷當然也是其中一個，不過她是在船上看熱鬧。

“怎麼著，現在是後悔了？想要去做章家小姐的上門女婿了？”

“我都不化形成人族模樣了，您就別說了。”

哪怕是梟鳥模樣，也能夠從那雙靈動的眼眸出看出辰幽橐的無可奈何。

美人關難過，但也沒人跟他說過，還有這樣另類的“難過美人關”。

還好最後跟章家小姐說通了，她也不再嚷嚷著讓他留下，或者跟他一起私奔一起浪跡天涯了，現在想想都讓他覺得頭皮麻。

辰幽橐頭一次認識到，原來人族的女子也可以這樣可怕。

“好了好了，別苦著臉，索性都結束了。”君娉婷揉了揉辰幽橐的羽毛，將雪白的翎羽搔得一團亂，“不過等到了中州，你要出門還是得戴張面具，不然還得生這樣的事。”

辰幽橐雙翅一揚，飛到了君娉婷觸不到的地方，用無比鬱悶的聲音道“我還是就這樣吧，這樣就挺好。”

“那你怎麼跟我們打葉子牌？”

“還打？我都輸得沒什麼東西可賠了。”辰幽橐用雙翅捂住腦袋。

“船上太無聊了，不玩這個怎麼消遣時間？哎呀，來吧來吧，我借你金葉子和珍珠。”

“還是不了。”

“放心，你我聯手，今晚一定贏！”

辰幽橐緩緩飛下來，心中腹誹，你我聯手，已經輸了好多次給阿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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