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冷了，菜真難吃……不知道聽了多少這樣的話。每一句，就是一頓毒打。”

“那個人又出現了，我聽他的話，在飯菜裡放了他給我的藥，舉起了菜刀。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擦乾了血，我第一次吃飽飯。然而第二天天亮，什麼都沒有改變。那些人又一一出現在我面前，我的夫君，我的公公，我的婆婆，毆打和辱罵沒完沒了，我還是過著從前的生活……”

君娉婷正思考這是否是某種幻術，就聽見吳七妹說“我一次又一次殺死了他們，我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是會出現，我受不了，逃出了那裡，找到了爹孃……”

長久的無言。

君娉婷問“後來，生了什麼？”

“爹孃趕我回去，向他們賠禮道歉，求他們不要拋棄我，我又被拖回了廚房……”

吳七妹已經徹底絕望，聲音像井水一樣冷“回去後，我開始嘔吐，身子不適，他們指著我，說我不要臉，說我肚子裡有了一個雜種……”

“那個人也來了，對我說，你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我不明白究竟生了什麼。”吳七妹面無表情道，“我根本沒有跟其他人同房過，我夫君好久沒有碰過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從哪裡來的？我懷的是什麼東西？”

君娉婷忽然背脊冷，感到無比的驚悚。

一切的問題，都出在那個人身上，多半是他在吳七妹身上動了手腳。

“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每個人說的話好像都是在騙我，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幫助我，我想要找到那個人，後來，我找到了他。”

“他是誰？”君娉婷忍不住問。

“他死了。”吳七妹的表情更加怪異，“我看著他的屍體，聽人說他瘋了很多年，神志不清，那我看到的那個人是誰？是孟遠，還是某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

聽到這裡，君娉婷也在思索，會不會有人在背後控制了這個叫做孟遠的人？

吳七妹在一處角門停了下來。

“到了。”

她再度變得安靜下來，緊閉著口，什麼也不願說。

君娉婷跟著吳七妹走進角門，並不寬闊的道路兩旁野草叢生，幾乎有半人高，一些破裂的瓦罐丟在地上，沒有人打掃，已經積起了厚厚的泥塵。

嬰啼聲越來越刺耳。

有時候在房間的深處，有時候好像就在她的耳邊，時遠時近。

君娉婷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吳七妹的孩子如果出生，至少有五六歲，但現在似乎還是個嬰兒。

不過，這種詭異的孕育，並不能以常理看待。

“你的孩子在哪兒？”

“噓——”

吳七妹豎起了食指，輕輕晃了晃，凹陷的眼珠子好像找不準方向，左右轉動起來。

她輕輕弓起身子，就像害怕被現那樣開口“小點兒聲，它已經過來了。”

“我看不到它。”君娉婷也用同樣的聲音道。

“彆著急，你在這裡等著，我抱它過來。”

吳七妹搖搖晃晃往裡面走，踩過腳下的破瓦罐，消失在了君娉婷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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