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都在想，到底誰才是正義，誰才是邪惡，那都只不過是人站得立場不同，坐的位置不同罷了。

難道紐約的警察就沒有壞人？自己的那些領導都是高風亮節，一身正氣，一輩子兢兢業業，一點壞事也沒有做過？

並不是，現在新聞如此的達，那些貪汙受賄，徇私枉法的事情爆出來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那些人仍然高高在上，每天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講一堆大道理讓手下賣命。

那些基層一線的警察，只要犯了一點點的錯誤，就會被他們抓住痛腳不放，恨不得把人家皮扒了來給社會一個交代，這一切，都讓華生無比的心寒，本來一線基層就很不好乾，受苦受難受委屈，到頭來還要被自己的人捅一刀。

而那些光鮮亮麗，每天坐在辦公室腦滿腸肥喝咖啡的人卻往往都是因為貪汙腐敗、權色交易才被抓，沒有一個是因為本職業務而犯錯，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

而託尼這幫人，本就是最底層的窮苦老百姓，因為活不下去，來紐約闖蕩，打下了一片江山，這其中也做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當然，這裡不是給他們洗白，也不是說他們出身貧苦就可以違法犯罪，他們也確實該死，確實該為那些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負責，這一點華生心裡很明白。

但是他現在深深的陷入了這個社團的漩渦當中，為了博取信任，他也打過人，他也殺過人，那些人在瀕死的時候絕望、憤怒，咬牙切齒他也全都經歷過，難道是因為他的工作，他的任務，他殺害的那些人，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可以被原諒的？

每次想起這些人，這些事，他的內心就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痛，他是一個警察！

但是他的手上卻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甚至是自己同僚的鮮血！

無間地獄，永遠沒有任何解脫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絕無其他感受，而且受 苦無間，身無間，時無間，形無間。

託尼看著華生，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華生。”

只這一句話，就讓華生的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刻，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瞳孔在急劇的收縮，額頭上瞬間密佈了一層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了下顎，滴落在了地板上。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應該說什麼，腦袋嗡嗡直響，就好像被人用鐵錘狠狠的打了一下腦袋，沒有當場暈倒已經是他心裡素質強大了。

看到他的反應，託尼並不驚訝，其實他早就已經掌握了華生的資料，紐約這個地方，確實是國際一流的大都市，但是同樣這裡魚龍混雜，資訊的保密程度遠遠比不上華盛頓地區，更別提他的背後還有九頭蛇組織。

利用神盾局的技術和手段，九頭蛇組織很容易就查到了華生的全部資料，包括他在內的還有三人，都是紐約警局打入炸天幫內部的臥底。

託尼一直沒有動他們，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年富力強，手下有二弟查爾斯智謀無雙，三弟tiger武力驚人，這幾隻小雜魚完全翻不起什麼風浪，順便還能將計就計，透過他們給紐約警局傳遞一些錯誤資訊。

可是現在自己身體不行了，查爾斯也已經殞身，自己也必須給tiger留好後路了。

眼前的華生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有時候對待臥底，並不一定要直接抹殺，廢物利用，也不失為一招很好的計策，這些還是當初查爾斯交給他的，讓他不要老是打打殺殺，多看一看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奈何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完全看不進去。

不過，不看書，不代表他沒有計謀，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能在一個行業做到頂端的人，除了運氣，他一定有別的過人之處，並不是誰上都可以。

“華生，如果我把你的身份公佈出去，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還有你遠在佛羅里達州的妻子會是什麼下場？我聽說瑟琳娜已經懷孕了，我這裡有一件禮物邀請你替我送給她。”

說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塞到了華生的手裡。

此刻，華生的手比他的還要冷，還要冰，甚至一點血色也沒有。

華生哆哆嗦嗦的接過了小木盒，他不知道里面放得是什麼東西，他做臥底這麼長時間，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死亡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他不怕死，但是他的女人瑟琳娜和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不應該死。

他嘴唇囁嚅了兩下，想要祈求，但是他知道這是沒有用的，託尼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麼會因為他的一句祈求就改變什麼，託尼做好的決定，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是事到臨頭，又有幾個人能保持理智呢？

無論是多麼堅強的人，面對自己親人，那永遠是他們無法掩飾的軟肋，你可以捅他身上一千刀，一萬刀，他都不會喊痛，但是如果涉及他最關心的人，就算是手指破了，他的心都會忍不住顫抖。

託尼很滿意華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得力手下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所以他才會選擇華生作為備選人才，他繼續說道

“放心，暫時我不會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瑟琳娜的安全也是可以保證的，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要留在炸天幫輔佐tiger，我會把你的資料存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只有我和tiger知道，一旦你想背叛炸天幫，立刻就會有人把你的資料公開，到時候，黑白兩道，恐怕都不會有你的容身之處，你想一想曾今死在你手下的仇家，他們一旦知道你的警察身份，會不會放過你，會不會放過你的家人,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華生滿眼複雜的抬起頭，不等他說話，託尼就擺了擺手，說道

“退下吧，乏了！”

然後，他的隨從就推著輪椅，把託尼推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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