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起吵聲音亂的不行，文初不由得高聲道：“安靜！”

看著不大的年輕人哽咽一聲,立刻住嘴，他們抽噎著,滿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花容看了一眼其中面色蒼白的男孩,嘆了口氣,拿著蛋白棒的手拍了拍緊張不已的文初,走到他們面前,不冷不熱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孩怯生生地瞅了她一眼，像是羞愧似的連忙垂下頭。

另一個灰衣男生咬牙喊道：“我未滿十八,你們不能報警！”

一旁一直安靜的黑衣男孩突然暴起,狠狠錘了他一拳,砰的一聲，灰衣男生被打到在地，他驚恐的看了少年沒敢反抗。

打完，黑衣男孩又恢復了剛才的乖巧，他看向花容，慌亂的解釋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花容嘴角溢位一抹冷笑，沒有理會黑衣男孩，她雙眼一眯，高挑的身體微微俯下，緊盯著灰衣服的男生，她沒說話冷冽的目光卻把男生盯得頭皮發麻，剛才消散的恐懼反噬似的蔓延上來，身旁兩個女生嗚咽一聲，淚光再次浮現。

“未滿十八是你可以放肆的理由嗎？很驕傲？那我需不需要在網路上給你宣傳一下你的豐功偉績？好讓大家瞻仰一下你這位未滿十八的青少年是如何躲進別人衣櫃裡的？”花容笑了下，很是溫和的問道。

灰衣男生臉上出現一抹恐懼。

花容直起身子，掃了四人一眼，淡聲道：“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衣男孩抬頭看著她，鼓足勇氣道：“我、我們想過來看看你住過的酒店房間……”

“為什麼？”

“太喜歡了。”

………

十分鐘後，花容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對面四個孩子面朝她坐在各自的小板凳上把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如何依靠她早些年洩漏的身份證號查到她所坐航班，如何獲得酒店門卡進入到房間等等。

為了追花容的行程，這四個人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並且就住在房間隔壁隨時盯著她們的動作，跟她國內外來回的飛……

就連長年身在娛樂圈的燕子都感覺駭人聽聞，驚憤道：“有你們這樣追星的嗎？病態！”

四人垂下頭不敢吱聲，半響，那個說自己未滿十八的灰衣男生小聲辯解道：“我們拍的照片沒有發到網上，我們做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其他人，我們跟其他私生粉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其他私生粉會嚴重干擾藝人生活，故意跟藝人發生肢體接觸，還會拍下藝人的各種照片，我們不一樣我們只想離近一些，沒有想打擾她的生活。”

“那這次是怎麼回事？！”文初厲聲道。

一個白外套女孩哽咽道：“我們偷聽到保潔員說這間房怪的很，不想讓寶貝出事所以想提前過來燒香，結果還沒燒你們就來了，我們就、就躲在衣櫃裡想等你們離開，結果結果……”她瞅了花容一眼，花容冷冰冰的看著她，她眼淚又掉下來了。

結果差點以為愛豆被鬼附身，魂兒都要嚇飛了。

倒不是花容演技逼真到以假亂真，只是他們躲在漆黑的衣櫃裡，五感封閉只能聽見愛豆那陰狠毒辣的語氣和話語，原本五分的演技瞬間拔高到是十分，再加上心虛不已，直接破防了。

花容瞥了廁所一眼，面色不改。

文初一點也不信他們的話：“那香呢？”

四人一聽，手忙腳亂的從各自揹包裡掏出粗香跟給死人燒的元寶跟黃紙，討好的擺在三人面前。這下連文初都有些無語了。

這幫熊孩子竟然玩真的。

花容看著滿地的供奉用品，朝燕子看了一眼，燕子心領神會走了出去。

“除了我，你們還進過哪些藝人的酒店房間？”花容問道。

黑衣男生怯怯道：“你是第一個。”其他藝人他不在乎，只喜歡她一個。

花容扯了扯嘴角，她怎麼這麼倒黴呢！

“不管什麼原因，這都不是你們買通經理進入房間的解釋。”她冷聲道。

能因為鬧鬼進來一次，就能因為其他原因再次進入，誰能保證這些連航班都追的粉絲沒有其他心思，在他們進入這間房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徹頭徹尾的私生粉了。

花容終於明白上次燕子跟文初為什麼阻止她換小號進入粉絲群了，偶像跟粉絲必須要存在一道界限，這種界限保護的是雙方，不能破壞。

花容看著這四個年紀不大的瘦弱少年，思忖半響，眉頭緊皺輕聲道：“我很喜歡跟粉絲互動……”

黑衣男生抬起頭，眼神露出期望，緊接著就聽見花容面色冷峻，冷漠嚴肅道：“但我極其討厭你們這種行為，喜歡不是你們私生的理由！”

像霜打的茄子，他徹底蔫了。

花容從縮手縮腳的四人身上劃過，話鋒一轉，語氣竟溫和了許多：“我滿世界的拼命工作，我獲得了錢跟名利，你們滿世界的追隨我工作，獲得我無盡的厭惡跟滿身的疲憊，看看你們的黑眼眶，有多少天沒睡個好覺了？如果我現在報警，被抓到警察局的你們該怎麼辦？嗯？”

“這段被破壞掉的青春怎麼辦？如果這件事留在你們檔案上怎麼辦？”

“你們才多大，這麼好的青春留點好的念想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活在我的身後，成為我的影子？成為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花容輕聲說道，語氣有些無奈。

“我的粉絲啊，努力是好事，但這努力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而不是用在這種地方。”花容溫聲問道，隨著嘆了口氣，原本冷冽的目光有了些鬆動，她溫和的看著他們沒有在說話。

四個少年聽著她一聲聲的勸慰，鼻頭逐漸酸澀，隨著她略有失望的長嘆息，緊繃的情緒終於崩不住了，眼淚匯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壓抑的哭聲漸漸在房間裡響起。

人好奇怪啊，原本還能支撐的情緒被一句略帶心疼的勸告打的潰不成軍，四個年輕人哭的面色漲紅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黑衣男生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跟花容道著歉，一句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他說了有兩分鐘。

花容沉默的看著他們哭，敲門聲響起，燕子開啟門朝她招了招手。

“你在這看著。”花容朝文初說了一句，隨手拿起帽子帶上，起身走出房間。

門口，經理跟保潔員全都在，一見到她出來，連連鞠躬道歉。

花容看向燕子，她湊過來小聲道：“那幾個孩子說的確實是實話，這房間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廁所門會突然開啟，半夜睡覺的時候會聽見牆壁裡有拍打的聲音，還有電視會在半夜自動開啟，但播放的全是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