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停雲看著自己的手呆滯半天,怎麼就突然出指令了?
不就是姚天祁的妹妹說想看花朵般的焰火嗎,那讓她等著啊。自己幹嘛突然血湧上頭的想給她放!
再次望過去,那幾個女孩子都拋卻了淑女的禮儀,齊齊拍手,看背影也知道一個個都笑顏如花。
蕭停雲自嘲的一笑,罷了,放就放了。他眼神慢慢巡視一圈,現在場每個人都很專注的仰頭望著天空,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味道,人和人之間漸漸變得朦朧,於是心中也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蕭停雲勾著唇走過每一個暗哨,都有人向他悄悄頷,示意沒有問題。
他更加滿意的準備走回蕭琛那,不期然又看見了姚天祁和梓成的身影,嘴角的笑立刻抿成直線。
真是扎眼,為什麼自己的畫在姚天祁手裡這麼讓他不舒服。
蕭停雲一聲冷哼,繼續走他的,一手搭在腰後,另一隻手從懷裡摸了一枚銅錢一晃,隨即收回手彎在腹前,幾步就走沒了影。
姚天祁本來和梓成在熱火朝天的作詩,因為剛才的美景震撼了二人,讓人詩興大。
梓成說“天祁,此情此景,唯有詩畫方能留住。畫是不行了,咱二人以詩題記可好?”
姚天祁微微一笑,右手拿著畫輕拍一下左手“梓成先請。”
梓成毫不客氣,矚目灑落的煙火,張口就來“人間巧藝奪天工,煉藥燃燈與晝同。柳絮飛殘鋪地白,桃花落盡滿階紅。”
姚天祁叫聲好,讚歎道“不愧是梓成,果真好詩,只不過貌似沒完啊。”
梓成呵呵笑“你接。”
姚天祁自是不怵這個,沉吟片刻吟道“紛紛燦爛如星隕,霍霍喧追似火烘。後夜再翻花上錦,不愁零亂向東風。”
梓成激動地一拍天祁肩膊“妙啊!不行,我回去要立刻拓下來,這詩一定要給山長看。”
剛拍上,就聽姚天祁“哎呀”一聲,右手突然一痛,反射性的一揮,手裡的卷幅就洋洋然的扔了出去。
姚天祁驚呆了,梓成也傻住,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自己何時練成了金剛掌……
二人回過神,一起趴上護牆往下張望,就見那幅畫被扔到了校場二十多米開外,已經開啟平鋪到了地上,遠遠看過去白乎乎一堆。
焰火還在繼續,天空中幾乎都是盛開的煙花,校場裡比觀景臺的煙還要濃一些。姚天祁也顧不得許多,彎了彎右臂覺得沒那麼疼了,對梓成說“我下去撿。”
梓成自責的拉住他“我們一起去。”
正當二人著急的找階梯下去時,下面的禁衛兵已經撿起了畫送了上來。
梓成一把搶過,連聲道謝,禁衛目無表情的轉身下去。
姚天祁撥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剛才心差點跳出來。”
梓成臉上帶笑,慢慢地開啟畫檢查“可不是,要是畫出了好歹,我拿什麼賠……”
話音止住,他的笑凝結在嘴角,表情比哭還難看。
姚天祁也忘了動,二人就這麼直直的盯著畫,看著好好的一幅畫上,烙印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孔,真可謂千瘡百孔。
蕭停雲心情很好的回到了蕭琛身邊。
哎呀怎麼辦,他不高興就看不得別人高興,別人不高興了,他就很開心。
蕭琛像是看到了救星,他已經受夠了父皇和母后的尬聊。
皇帝蕭惟懷一直想和皇后重修舊好,無奈蕭珩的事是橫亙在二人中的障礙,永遠的一根刺。
他不停地和皇后說話,皇后只是敷衍的應和幾句,蕭惟懷還不能火,畢竟當著天凌所有高品級官員還有遠道的土帛來客,所以他只能生悶氣。
蕭停雲這一來解了蕭琛的燃眉之急,因為皇帝注意到了蕭停雲,把他叫到了身邊。
“皇侄,這次宮慶安排的很好,我知道是你幫的琛兒,不錯。土帛太子一行準備在天凌過完年節才走,這段時日,還是由你和琛兒負責招待吧。”
蕭停雲躬身“臣侄遵旨。”
蕭琛苦了臉,還以為辦完宮宴就沒事了,結果還不算完。他有心想推薦蕭琮,但瞥見母后淡淡的臉色,他不覺嚥了回去,多事之秋,小心為上。
姚天祁抱著捲起來的畫,和梓成去找姚霜落和梓倩,生了這樣的事,他們對妹妹也不放心了。看著刺眼的小孔,梓成從懷裡掏出帕子小心的紮上。
“對不住天祁,我不該拍你。”梓成一臉黯然,別的畫他還能臨摹一幅,這畫他無能為力。
姚天祁攥拳在他心口輕輕一錘,“說什麼呢,不是你的緣故,那一會兒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到了我的手肘。”
拍肩膀不可能像點穴一樣疼,疼的把畫扔出去。
梓成唬了一跳,四處觀望,不能吧,誰這麼針對我們。
姚天祁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找了。宮裡的事本來就說不清,他們在外面還能以身份壓壓人,在這裡幾乎是最渺小的存在。
找到霜落,姚天祁沒說什麼,只是站在妹妹身邊,一直陪她到焰火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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