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驕傲地挺直了小胸膛,得意道,“我當然會煮粥啦!我不僅會煮粥,我還會做很多菜!”
“真的呀?福寶真棒!”大郎以為福寶在吹牛,但也不好意思戳破,就奉承起來。
福寶的小下巴抬得更高了,“大哥,那你吃早飯了沒?”
“你大哥怎麼會沒吃?沒吃早飯的是你親爹!”
蘇永壽酸溜溜地說道,剛一回來,小棉襖就關心別人,而不是關心他這個親爹。
他好傷心!
福寶才注意到蘇永壽,笑嘻嘻地跑過去抱住他的大腿,“爹!”
這一聲“爹”讓蘇永壽心中的酸意和醋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小棉襖還是自己的小棉襖!
他大笑著把福寶抱起來,然後往天空上拋去。
“啊!”福寶尖叫一聲,待到了空中之間,失重的刺激感讓她興奮地尖叫起來。
連著把閨女往空中拋了好幾次,蘇永壽才停下來。
福寶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爹爹,我給你們煮粥吧!我煮得粥最好喝了!”
蘇永壽笑道,“不用了。閨女,你爹我在縣城吃過了。”
說著,蘇永壽扭頭就在牛車上找了找,拿出來一個油紙包。
開啟油紙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大肉包子。
肉包子已經涼了,但還散著香味。
“肉包子!”
福寶嚥了咽口水,她最喜歡的肉包子,好想吃啊!
蘇永壽就知道閨女好吃,笑呵呵地要把包子給福寶,半路上卻有一隻手伸過去,中途攔截了。
蘇永壽看著那隻手的主人——小錢氏,咋了?
小錢氏道,“肉包子涼了不好吃,我先去蒸一下。”
“對。”
蘇永壽一拍腦袋,瞧他這記性!
小錢氏把肉包子重新放回油紙包裡,拿到廚房去蒸。
福寶也跟了過去。
沒一會兒,福寶就端著一杯去了大郎的房間。
大郎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雙眼大睜,盯著屋頂,兩隻眼睛卻沒什麼焦聚。
此刻,他腦子裡回想起了李御醫跟爹孃的對話。
“……體質越來越差了!要是再不好好吃藥,恐怕有損壽命……要是能按照我開的第一個方子抓藥,吃個十年八年,身體雖說不能完全好,但能好一半。估計還能活個二三十年。”
“要是按照我開的第二個方子抓藥……你們也知道,那方子缺少了幾副珍貴的藥材,其實藥效一般般……長則還能活十來年,短則……估計活不到18歲。”
大郎抓著床單,滾燙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還小,他不想死!
可是他知道,家裡實在沒那個條件!
李大夫開的第一個藥方子,一副藥就要1o兩銀子,還要吃個十年八年才有能起作用。
李大夫開的第二個藥方子,雖然價格便宜了些,也要1兩銀子。
為了治他的病,家裡已經盡力了。
儘管這樣,一個月也只能買一幅。
是他拖累了家裡!
他痛恨死這虛弱的身體!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呀,他還年輕,還沒有把縣城書鋪裡的書全部看完,還沒聽夫子講完《論語》《大學》《孟子》,還沒去參加科舉考試……
太多太多的事情他都沒來得及做,他的生命卻快要走到心頭了。
大郎緊緊攥著拳頭,喉嚨裡出類似困獸的低吼。
“篤篤篤……”門外突然間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