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錢氏最聽不得“傻子”兩個字，衝過去一巴掌扇在田老婆子的臉上，“你說誰是傻子？你說誰？”

田老婆子冷不丁被扇了一巴掌，怒從中來，反手就是一巴掌。

然而，她手才剛剛舉起來，便被大錢氏牢牢抓住。

大錢氏冷冷地盯著她，眼睛裡彷彿夾雜著幾千噸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慄。

田老婆子有些害怕這樣的大錢氏，說話到底有了顧忌，“你小孫女推了我小孫子！這件事情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胡說八道！我家福寶這幾天生病了，一直呆在屋裡，怎麼可能會出去推你家小寶？”

“好啊，你竟然敢不承認！”

田老婆子眼睛裡都要冒火了，“三天前，傻……福寶推了我小孫子，我小孫子的腦袋都磕破了，還出了血！這筆賬，你想賴掉？”

大錢氏眉頭一皺，福寶難道真的推了蘇小寶？

還不待她開口，蘇小寶的娘陳小翠就大聲嚷道，“嬸子，你看看我家小寶！看看，他腦袋上都磕了一個大包，流了很多血。郎中說，要不是搶救及時，小寶就凶多吉少了！”

陳小翠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拍著大腿叫起來，“嬸子，你家福寶什麼都不懂，我理解。可是她也不能就這麼隨便打人啊！誰家的孩子不是寶？”

“我可憐的小寶啊！你傷得這麼嚴重，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傻！嗚嗚嗚……”

陳小翠比田老婆子聰明多了，沒有大吵大鬧，而是站在一邊，抱著蘇小寶低聲哭起來。

她這麼一哭，反倒是讓圍觀群眾們同情起來。

“哎，要是別的地方磕傷了，那倒是沒什麼。可偏偏是腦袋，腦袋是非常脆弱的地方，要是磕得不好真有可能變傻子！”

“你們別忘了，福寶可是小傻子！一個傻子懂什麼？而且傻子一般比較兇，脾氣一上來就打人。”

“要我說，蘇鐵牛一家了就應該把傻子關起來，不能放她出去。我聽說鎮上有個傻子就是沒關在家裡，經常四處亂竄，結果有天把個老太婆推到了水裡淹死了！”

“還有這種事情？哎呦，太可怕了！以後還是讓家裡的小子們離傻子遠點！”

大錢氏聽著眾人的議論，差點沒氣暈過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陳小翠，你說我家福寶推了孫小寶，有證據嗎？”

“當然了！”

陳小翠立刻將躲在自己身後一個小男孩拉了出來。

那小男孩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全是補丁，流著長長的鼻涕，髒兮兮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小心翼翼地看了大錢氏一眼，視線很快就收了回去。

“鐵蛋你說！”陳小翠催道。

鐵蛋低著頭，左腳腳尖在地板上劃了半個圈，小小聲地說道，“我，我看到了……傻子推了小寶。”

大錢氏皺眉，“鐵蛋，你真看到了？”

“看，看到了。”

“那你抬頭，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大錢氏一隻手已經搭在鐵蛋的肩膀上，柔聲說道。

鐵蛋沒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