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嬈焦急的在宜芝院中等著太子回來。
如今她在東宮中有寵, 想打探些訊息也容易。得知太子回來後便去了太子妃處,阿嬈心中很篤定的覺得,太子所說的就是她所求之事。
只是想起了昨日欠下了太子人情, 尤其太子夜裡在她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討一點利錢”時, 阿嬈就忍不住雙頰燙, 腰桿兒也有些酸。
阿嬈推開了窗, 讓外頭的涼風進來了些, 好歹能散一散面頰的熱度。
她在窗邊的妝鏡臺前坐下, 鏡子中的那張臉她看了十數年, 熟悉又陌生。阿嬈不免有些恍惚,她忽然有些記不起,原先她的是什麼模樣——
被深埋於心底的記憶有破土而出的趨勢,阿嬈閉了閉眼,似乎想把那些記憶從腦海中清理乾淨。
“選侍,太子妃娘娘來了。”芳芷前來通傳。
阿嬈忙起身迎了出去。
太子妃已經為她破例了太多次,有事本該太子妃召她前去問話的。只怕是那件事有結果了, 阿嬈看了一眼時辰鍾。
“奴婢見過娘娘。”阿嬈忙上前請安。
姜妙擺擺手, 示意她不必多禮。
兩人一同進了裡屋,姜妙環顧過四周,果然見屋子裡多了不少太子的東西, 略顯侷促了些。
等過了這一陣, 倒不如讓阿嬈搬去太子殿中方便些。姜妙默默的想著, 起碼要等到皇上過完壽, 否則她娘若是瞧見, 亦或是讓靜安長公主知道,只怕不妥。
“皇后把宮宴定在十日後,你不必跟著我在前頭招待,就照你說的,幫我管著器物的排程。”姜妙開門見山道“若是我有什麼留意不到的,你提醒我就是了。”
阿嬈暗中鬆了口氣。
果然太子殿下已經說服了太子妃,她不必在人前露面。看管器物不過是個藉口,太子妃體貼的沒有多問。
“是,奴婢記下了。”阿嬈感激的答應下來。
她預備到時候叫著碧璽,一起幫太子妃去御膳房和庫房看著些,這兩處隱蔽,只怕是隱患。
“雲南王、楚王家眷已經抵京、兩廣和福建的官員家眷也到了不少。”姜妙在軟榻上坐下,隨口說起了這次宮宴的情況“南邊的雖遠,倒是來得早些。”
阿嬈聽罷,面上微微笑著,手指卻是緊緊的捏住了帕子。
還沒等姜妙說上幾句,只聽坤正宮來人請太子妃過去。
姜妙起身去了,阿嬈把太子妃送出了院門,一個人回到房中,有些茫然和空落。
不過,她從未後悔過當初的決定!
***
安遠侯府。
姜姀離宮回家後,迫不及待把在太子妃宮中生的事對母親和哥哥講了。
她原來只是搶走姜妙的東西,對於阿嬈本人只視為姜妙的附庸。這一回當著靜安長公主、太子、姜妙的面,阿嬈給了她好大的沒臉,姜姀懷恨在心。
思來想去,只有哥哥能幫她。她知道哥哥一直沒能放下阿嬈,尤其是得知阿嬈去服侍了太子,哥哥好幾日臉色都陰沉得可怕。
“哥,你是沒有瞧見,阿嬈那囂張的氣焰!”姜姀眼珠一轉,瞎話隨口就來。“別看她在你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我聽說她為了爬太子的床,可是用盡手段!”
“姜妙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哪裡是眼裡容得沙子的人?”姜妙見姜知瑞一言不的沉著臉,愈起勁兒。“阿嬈就是耐不住寂寞了,去攀了太子這根高枝,生米煮成熟飯。太子也貪戀她那張臉,姜妙便是太子妃又能如何?”
胡姨娘見兒子臉色難看,忙道“姀兒,你少說兩句!”
雖說胡姨娘沒什麼遠見,對於兒子痴迷阿嬈這件事卻是堅決反對的。她兒子以後可是要繼承侯府的,怎麼為了個丫鬟念念不忘,甚至都不肯正經娶妻。
她倒是忘了,自己就是爬了安遠侯姜長義的床才有了今日,這會兒倒憤憤不平起來。
“娘,兒子還有事,先走了。”姜知瑞驀地起身。
胡姨娘怕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情來。“瑞兒,你去做什麼?”
姜知瑞波瀾不驚的道“六皇子派人來傳話,讓我過去一趟。”
聽見是六皇子叫,胡姨娘這才放下心來,囑咐姜知瑞好生辦差、六皇子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人云雲。
姜姀也動了心。
她原本以為在安貴妃宮中能常常見到六皇子,可每次去給安貴妃請安,不是六皇子還沒來就是已經走了,竟是一回都沒有見過。
“哥,能帶我一起去嗎?”姜姀見哥哥不贊同的眼神,忙道“我不打擾你們,我就去附近的街面上逛逛,保證不惹麻煩!”
胡姨娘也有心把女兒嫁給六皇子,期盼著姜姀日後能如安貴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