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娘心頭一激靈,此刻也不打算再搞鋪墊了,直接便說出關鍵臺詞——
“阿麓啊!你好狠的心啊!你明明沒死還這樣有出息,如今卻還要瞞著娘嗎?”
她哭喊的方向正對著白麓,一雙朦朧的淚眼就死死盯著那處。
……
白麓嘿嘿一笑:“可算等到了!”
富貴還鄉!就是這麼個滋味!
於是她也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這位大娘,你什麼意思?”
財大氣粗的主家過來,別說小明管事已經迅速的微微躬身站在一旁,便是一群幹活的婦人們,此刻也都擠擠挨挨的站在一起。
一雙雙眼睛,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陳翠娘捂住胸口,翠娘捧心,格外傷感——只見那眼眶的淚水一顆顆滾落,她的神情也哀傷又難以置信。
“阿麓,你……你莫非是富貴了,嫌棄我這樣的親孃給你丟人了是嗎?”
她說的哀怨非常,以至於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又轉移到白麓身上。
這是——
大夥兒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這陳翠娘是說的什麼意思?是說主家其實是她那早死的女兒嗎?!
刺激!
太刺激了!
圍觀眾人們恨不得買上5斤瓜子狠嗑一番,然而此刻,畢竟牽扯到主家,大夥兒只能悄聲站在一旁,雙目灼灼地想要看出真相。
人越多,陳翠娘越來勁。
人越多,白麓也越來勁。
只見白麓微微一笑:“這位大娘,你是否做了夢還沒醒呢?”
她反正是半點不尷尬。甚至心頭暗爽:“不瞞各位說,我原先做夢,我爹還是咱們大政首輔呢!”
那可不,誰還沒有個富二代官二代的夢啊!
種地的農民還做夢自己能有個金鋤頭,娶兩個老婆,一個烙餅一個卷蔥的。
於是人群裡便有大娘扯著嗓子喊:
“唉,這話實在,我原先還琢磨著我是那大戶人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呢!”
這話一說,“轟”的一下,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還有相熟的說那大娘:
“人家千金小姐一頓就吃兩口,仙氣飄飄的——哪像你,割麥子的時候一頓能吃兩大碗!”
眾人品了品千金小姐捧著大海碗埋頭狂吃的模樣,此刻也真是敬謝不敏了。
陳翠娘心頭著急。
這群人怎麼回事!
怎麼就就跑題了呢?難道她剛才的話不勁爆嗎?莫非真的是鋪墊太久了?
只這麼一想,她便又是一副悽悽哀哀的模樣,打出感情牌:
“阿麓,你是不是還怨娘呢!你爹打你,我也是沒有辦法,但伱病的時候,娘可都用心體貼著呢。”
嗯,這句話倒不假。
被打壞了,就不能進時府掙錢了,陳翠娘可不得好湯好水的伺候著,叫她早日恢復呢?
但……
白麓看起來和氣急了。
“這位大娘,我瞧你的日子過得想必不富裕——你要不要再瞧瞧我,我是過苦日子的模樣嗎?”
這倒是。
眾人心中也有想法——這翠娘之前還說他們家日子艱難,女兒還去給人家做奴婢。
做奴婢的,大家都曉得,活契的人是到不了主家跟前的,也就打打雜做做粗活。
再怎樣輕省的活計,幹過活的人和沒幹過活的人,那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可再瞧眼前這主家——
就不說她身邊讓人不敢正眼看的那位神仙公子,是得需要多有錢才能養得起。
就說這主家,年紀輕輕的姑娘,膚白貌美,站在那裡落落大方,哪像給人做過奴婢的?
更何況……
真要是奴婢出身,人家又怎麼掙來這許多錢?按陳翠娘話裡說的,她可是天底下頂頂一位好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