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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簡單的勝利

藉著營地裡的篝火從高空向下看,壕溝後面的土牆上出現了直徑超過四百米的巨大冰環,整個環形帶足有六七米寬,環形帶的冰爆甚至將整個壕溝都凍結了,那些緊密擠在一起的沼澤殭屍,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北方深秋時節沾滿了霜雪的萬年青,排的和風牆一樣緊密。

寒潮慢慢地擴散至整個營地,將營地裡所有的獸人們都凍得瑟瑟發抖,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們對這種場面已經斯通見慣,從北麓荒原上捕殺魔羚羊的時候開始,使用魔法卷軸戰鬥就已經成為我們兄弟的招牌。那些部落裡的老人和孩子更是機敏地早早鑽進地窨子裡,躲避寒流。

可是這種大場面卻將採掘場那些獸人監工和灰矮人奴隸嚇傻了。

他們一路跟我們走過來,已經徹底的見識到了我們獸女戰士平時的生活,他們非常羨慕獸女戰士皮質揹包裡的烤腸,羨慕她們手中的魔羚羊角短矛,羨慕那些馱著各種物資的盤羊,也羨慕庫茲能擁有這麼多豐乳肥臀的獸女,部落獸人們的古老觀念,一直都認為部落裡沒有男人的獸女都是部落首領的財產。

當這些獸人監工和矮人奴隸看到營地周圍的土牆上爆發如此威力巨大的魔法,所有獸人監工和愛人奴隸都激動得歡呼起來,儘管寒氣在風中像是鋒利的小刀割著每個人裸露在外面的面板,但是胡所有人都忘卻了寒冷,我們就像是置身在暴風雪的中心地帶。

當那些灰矮人濃密的大鬍子上掛著霜雪歡呼雀躍,獸人監工們抱著雙肩瑟瑟發抖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冰雪世界的時候,拉伊圖部落的獸女們把準備好的皮質外套裹在身上,抄起魔羚羊角短矛向那些被凍結成冰的沼澤殭屍衝去。

果果姐伸出雙手接著空中飄下的雪花,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的冰晶說:“這是暴雪術卷軸?”

我真的有點心疼那麼多的霜凍卷軸,這裡的一點一滴都是我和琪格的心血,可現在變成環繞在營地之外的冰牆,那些在冰雪中掙扎的沼澤屍王們,發出憤怒的吼聲,竟然兇性大發不要命的撞開冰雕一樣的普通沼澤殭屍,衝過來。

我連忙端起鍍銀獵槍,瞄準一隻沾滿了冰霜,正一步一步往我們這裡走來的沼澤屍王,“砰”的一聲,開了一槍。然後轉頭對果果姐說:“不是啦,姐,這是四百張霜凍卷軸疊加出來的效果!”

“你們竟然有這麼多卷軸……”果果姐也是被我們的藏貨嚇到了。

“呵!這威力可不小,不過現在好像該我們出手了,這些沼澤屍王掉出來的魔核可以值不少錢啊!果,加盾!”強巴赫晃著肩膀抖落了全複式鎧甲上面的冰霜,單手拿著大盾走過來,他的後面跟著一眾獸女戰士。

庫茲裂開大嘴笑著說道:“誰收穫得多,還不一定呢,我們拉伊圖的女戰士也都是獵殺殭屍的好手!”

營地裡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們聽見庫茲這樣說,輕聲大喝,竟然整齊如一。

“嗨!”

庫茲的威信在這些日子以來慢慢建立起來,能夠在大災荒的時期,帶著獸人們收復自己遺失的家園,幾乎讓獸女戰士們對庫茲達到了言聽計從的盲目崇拜。而且獸女們都非常有戰鬥經驗,知道現在是個屠殺殭屍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幾乎所有殭屍都被冰爆所籠罩。格日勒飛快的用獸人語在指揮這些獸女戰士結成小隊,她們的魔羚羊角短矛瞄準那些被困在屍群中掙扎的沼澤屍王,雪霧稍稍的散開一些,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那些屍王影子,數十把魔羚羊角短矛就飛在空中,呼嘯著向沼澤屍王扎去。

獸女們投擲的精準都非常高,她們好像天生的投擲手,無論是動作韻律都能做到極為協調統一,我也被獸女們這濃郁的戰意所感染,大叫著想要衝上去,站在遠處放槍,在這個時候一點也不過癮。於是我拔出了牙狼匕首,也要跟在庫茲的身邊兒衝上去,卻被果果姐死死的拽住。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庫茲、格日勒和淺草領著獸女戰士們衝向冰爆區,沒想到淺草在戰鬥的時候,竟然比格日勒還要勇猛,或者說兩個人的戰鬥風格不算一樣,格日勒更依靠手裡的鋒利短矛,她在奔跑的時候就不斷地向屍群中的沼澤屍王投擲短矛。她的短矛總會跟著庫茲射出去的羽箭,刺破沼澤屍王的身體,後面還會有更多的短矛追逐著格日勒的腳步,短短的一瞬間,站在屍群中的沼澤屍王就渾身如同被扎得像是刺蝟一樣,被釘在屍群中。

而淺草卻是更加的暴力血腥,單手拎著異常沉重的黑鐵棍,衝進冰爆區被凍結的普通屍群中,長棍橫掃出去,成片的普通殭屍像是割麥子一樣,被砸的骨斷筋折。她和其它手裡沒有多餘魔羚羊角短矛的獸女戰士一起摧毀這些被凍成冰塊兒的普通殭屍,只要將它們的頭顱打碎,這些殭屍的靈魂之火就會徹底的熄滅。

一面冰盾直接覆蓋在強巴赫的大圓盾牌上,果果姐這是時候動作很快,連續不斷的給強巴赫、多倫列、嶽倫、提亞加持了“冰盾”“輕身術”,她唸咒語的語速也非常快,我甚至聽不清她咒語裡的內容,看不清她手指的動作,就看見一個個魔法矩陣在空中凝結,一面面淡藍色的冰盾環繞在追風者小隊成員的身上。

強巴赫就像是一列火車的車頭,頂著大盾率先衝了下去,他們的目標是另一方向的沼澤屍王。雖然殭屍們釋放的“重力場”已經籠罩了整個營地,但是這一就不能挽回殭屍們的命運,在冰爆之後,就算是面對沼澤屍王,也只能算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沼澤屍王都具有初級的智慧,它們比那些依靠本能驅使著那些普通殭屍衝在最前面,可是沒想到數千殭屍竟然全部被凍成冰棒,在營地的周圍組成了一道冰雪長城,這時候,沼澤屍王已經意識到了懼怕,它們在雪霧之中暴怒著摧毀身邊普通的沼澤殭屍,想要清除身邊這些束縛,衝向那些溫熱的血食。可是當獸女戰士們衝過來的時候,它們有非常的懼怕,在沒有普通殭屍掩護的情況下,沼澤屍王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人型靶子。

整個戰鬥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上午,這個營地此時已經不能呆人,到處充滿了殭屍的惡臭,灰矮人奴隸跪在草地上,對著黎明時的太陽祈禱之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將沼澤殭屍們搬運到一起,數千沼澤殭屍堆成了巨大的屍堆。

獸女戰士們將普通沼澤殭屍的頭顱堆在一起,獸女們都在忙著將那些堅硬的殭屍頭骨砸開,從裡面尋找珍貴的魔核。平均一百個普通的沼澤殭屍大概能找到六七枚魔核,每當有獸女戰士撬開殭屍頭骨,找到一顆魔核,四周就會傳來一片羨慕地低呼。

按照獸人部落中的古老觀念,在沒有男獸人願意用牲畜、皮革和草藥向庫茲換取這些獸女當老婆之前,這些獸女都是屬於拉伊圖部落的,屬於庫茲的,就連這些獸女戰士也是這樣認為,所以這些繳獲的魔核自然都是屬於拉伊圖部落的主人庫茲領主大人的,她們獲得更多的魔核,就能有更多的獎賞。

庫茲受到我的影響很深,認為每一位獸人都應當受到尊重,當她們已經是獸女戰士之後,更應該受到部落獸人們的尊重,她們是自由的。可是當我們試圖向部落裡的獸人們傳輸這樣的觀念,就會讓獸女戰士們趕到惶恐,她們會有被拋棄的失落,會認為自己不小心犯了錯誤,才會被領主庫茲所拋棄,後來我們便不敢在執意那麼說了。

六十七具沼澤屍王的巨型屍身並排擺著,它們的頭顱已經被割下去,這意味著至少會收穫六十枚魔核,要知道沼澤屍王至少有九成的機會頭顱中會產出魔核。果果姐被強巴赫叫走,據說是分配戰利品去了,這次追風者小隊的收穫很不錯。

土牆上的冰雪在黎明時分,就已經開始慢慢融化,那些獸人監工帶著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隸在清理戰場,沒想到這片區域裡的沼澤殭屍,做完全部聚攏在營地周圍,參與了這次的戰鬥,現在我和庫茲站在營地外面的草場上,藉著晨光向四野望去,竟然是如此空蕩蕩的,如此的安靜。

這裡已經算是溺亡泊的最邊緣地區,草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水窪,很多水窪都用暗流貫通,這裡的草地非常潮溼,行走在上面無論有多小心,都不可能避免雙腳陷進泥濘的草叢中,很多牲畜都很不適應沼澤地,在這裡呆久了,會染上爛腳病。

勝利之後,第一件事是清點戰利品和確認死亡人數。

我們的戰利品是那些殭屍頭顱裡面的魔核以及整具沼澤殭屍的屍身上的油脂,這些已經有獸女戰士在清點。

有戰鬥,就難免會死人。這一次,我們有二十七位獸女戰士不幸戰死,她們大多數都是在先期的時候,被潛入進來的死亡鐮刀偷襲殺掉的,那時候,死亡鐮刀卻是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如果不是我能事先感覺到死亡鐮刀潛伏的位置,並把它們逐一找出來,讓庫茲和獸女戰士將它們殺死,這種傷亡恐怕還會更大。當然也有獸女戰士在把守土牆的時候,在陷入“重力場”中,耗盡體力,被衝上來的沼澤殭屍抓死的。

這些獸女戰士的身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牛皮,一位上了年紀的獸人沉默著,用幽魂草搓成一根根麻繩,將裹著皮革的獸女戰一一士捆好,他的口中還不停地哼唱著安慰靈魂的歌曲,獸族狼人們堅信,英勇的戰士死後,將會迴歸獸神的懷抱。

我站在一邊,等待最後安葬的那一刻。庫茲親自跳進土坑裡,用一把鏟子默默地將墓坑挖得更大更深一點兒,這對於那些已經死去的獸女戰士,是一種殊榮。幾個獸人孩子靜靜地坐在一旁,默默的流淚,這排屍體裡面,有她們的母親或姐姐。庫茲對一旁的老獸人說,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這些孩子,他們才是以後部落的希望。

面對沼澤殭屍第一場勝利,在獻出了四百霜凍卷軸之後,顯得是如此的簡單。其實,我們能夠勝利的真正原因,並不是我們能夠一舉殲滅數千沼澤殭屍,住在沼澤邊緣地區的獸人部落幾乎都能做到這一點,魔羚羊角短矛也並不是我們的專利,很多部落的獸人戰士都喜歡用魔羚羊角製作長矛。真正能夠讓我們獲得勝利的原因,是我們擁有剋制死亡鐮刀的手段,部落沒有因為死亡鐮刀的偷襲,而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沒有被這些死亡收割者們擊毀自身的戰鬥意志。

反而在我和庫茲的配合之下,在維魯的幫助之下,將那些侵入營地中的死亡鐮刀們全部找出來,並且擊殺掉。說起來,死亡鐮刀身上的魔核遠比沼澤屍王身上的更大,而且雖然這些死亡鐮刀在靈魂之火消散之後,渾身骨架會散落一點,並且這些骨骼非常的脆弱,但是它們右手骨骼進化成為一把鋒利的骨質巨鐮,這把骨鐮是非常難得的鋒利器物。

每把骨鐮大概都有兩尺長,它的刃鋒處最寬的地方足有兩寸,兩道優美的弧線,最後匯聚成為一個尖點。整個象牙白色的骨鐮上面,佈滿了暗紅色的血紋。如果能將它安裝在木質長柄上,將會是一把極為出色,極為鋒利的武器。

※※※

一處擁有活水水源的大水窪,已經不能用水窪來形容它了,更貼切的可以說成池塘。在這個池塘的東北角落,水草茂盛的地方有一處泉眼,不停地向外咕咕地冒著泉水,雖然是冷泉,但是卻是難得的活水。

我覺得整個人都是充滿了臭味兒,所以當找到這個池塘之後,迫不及待地解開衣釦,褪下亞麻布的長褲,長長的歡呼一聲,像一條白鰱一樣縱身躍進了微涼的大水池裡,清涼地池水在這春季的早晨,讓我在躍入水池的第一刻,打了一個寒顫。我從池塘的中心處,冒出頭來,這時候,庫茲也終於脫下他那套髒兮兮的魔羚羊皮甲,一頭撲進了水塘之中。我還能記得,在星湖草原我和庫茲一起在湖中和雷霆犀們游泳的場面。

格日勒遠遠地招呼兩個年輕地獸女,將我和庫茲脫在岸邊的衣物都撿起來,拿到一旁清洗。而她自己卻毫不猶豫的脫掉身上的皮甲,絲毫沒有羞怯之意,赤果的身體一絲不掛,像是一條大魚一樣跳進水中,向我們游過來。

我覺得這時候,我的臉就像是猴屁股一樣紅,我嗷地一聲大叫,奮力地吸一口氣,潛入水底,在庫茲哈哈大笑的聲音中,遠遠地遊開。

那些美好的日子卻一去不復返,庫茲也慢慢長大了。也許離分別的日子不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