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並不知道，在仙神的世界，有一個鐵律。

下位者不可直視上位者，因為上位者的神威是下位者不能承受的。

直視神靈，是對上位者的不敬，必將受到制裁。

這也是為何當初銜燭之龍看到了林毅分身的樣貌便第一時間低頭表示臣服了。

低眉順目，才是面對上位神靈該有的姿態。

這只是其一。

其二，一些強大的神靈，周身會有大道法則的顯化，直視神靈，也是直視大道。

運氣不好，直接就被大道碾壓死了。

當然，這些上位神靈一般也會收著點，除非在一些特定的場合，一般都不會隨意顯化大道真身。

不然大佬們天天出行，總會有人不小心看到一兩眼，的天天開特效，可不得把人閃死了。

這些都是仙神世界的潛規則，是個神仙都知道，可惜，林毅並不是什麼正常流程成為的仙神，他是開掛開出來的。

過於速成，修為是上去了，但很多閱歷跟不上。

人間的閱歷他可以閱讀妖魔鬼怪的記憶來了解，但斬殺仙神不掉落記憶，這就沒辦法了。

正因為如此，他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了女媧娘娘睜開的雙眼。

此時此刻，他彷彿墜入雲端之中。

廢舊的殿宇瞬間消失不見，眼前的泥塑神像，彷彿也擁有了血肉之軀，活靈活現。

而女媧的雙眼之中，如星河磨滅。

林毅一眼看過去，便看到了混隊破碎，演化天地的場景。

大道並非天成，而是神靈開闢。

而這個神靈，就是女媧。

這種超越了大道的場面，即便是泰山娘娘這種層次的仙神看到了，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林毅自然也是如此，以他幾千萬年道行的肉身，在注視了這大道演化的場面之後，也不斷地裂開，鮮血不斷噴湧而出。

可此時的林毅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遇到了穿越以來的最大一次危機，他已經迷失在了這種大道韻律之中。

沒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抵擋大道的吸引，林毅也不是中了什麼迷神法術，而是因為大道本身的吸引力。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繼續下去肉身會崩潰，他也感受不到疼痛，完全沉醉進去了。

他也並非失去了神智，甚至可以說，他現在是最清醒的時候，相當於進入了頓悟狀態，甚至結合自己以前的感悟，直指大道的本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同源。

這也和降妖譜展示出來的畫面一個樣子。

天下萬物就如同這樣的一棵樹，樹上可能有葉有花有果有枝，但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棵樹誕生的。

大道之源，可分裂為萬千大道，萬千大道，也可以重歸這大道之源。

如百川歸海，海納百川。

在這一刻，林毅彷彿看到了真正的屬於他的大道。

他的道，即是歸源。

林毅在感悟這些的時候，他的身體流出的血液，已經快將地面染紅了。

也是在這一刻，他腦海中的降妖譜釋放出無窮神韻，傾瀉到林毅體內，林毅的心臟之中，如同有個無底的泉眼，不斷向外噴湧新鮮的血液。

這些，就是林毅儲存的上億道行。

這一次，降妖譜竟主動顯靈了。

原本怎麼處置道行，都是林毅自己決定，儲存也好吸收也好，都要有他的意念指揮。

但這次，為了保住林毅的性命，全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