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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圓舞曲

虞永健認識吳勇, 也認識冷峻,這倆人的底細,還是他告訴大家的。

本來以為他們打聽不到蕭文才就會走。

但他倆一直不走, 虞永健的心就咕咚咕咚,七上八下的。

此時四目相對, 從冷峻寒涼的目光中,虞永健意識到了危險, 轉身就想往牛棚跑,冷峻一個箭步上前,抓人的同時捂嘴,連壓帶搡, 把他拉到了一顆大樹後面。

但同一時間,所有的知青全回頭了,有倆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抄傢伙吧。”

另一個想喊人的,吳勇上前,一拳頭搗在了他嘴巴上。

但吳勇一動手,大家本來就壓著憤怒的情緒,一下就被點燃了。

有人大吼說:“他媽的,這個穿軍裝的,不分青紅皂白在打人。”

還有人高喊:“抄傢伙,打死這個當兵的。”

聞著身後風嗖嗖的,吳勇回頭一看, 好傢伙, 一把鐵鍬朝著腦門拍了來, 扯過鐵鍬再一拳將那人搗在地上, 吳勇脫了軍裝丟到了旁邊的草坪上。

這時他已經被團團圍住了, 一個戴眼鏡的大高個子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他媽的還軍人呢,你是政府派來的走狗吧,想迫害我們,迫害我們蕭老大。”

另一個矮個子說:“同志們,現在的軍人,已經不是解放時期的軍人了,他們拿我們當敵人,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打他!”

天熱,氣燥,再加上《知青之歌》廣為傳唱後,這幫年青的知識分子們痛恨於修地球,痛恨於埋沒青春,心頭都帶著邪火,于軍人,也沒有原來他們尊重了。

再有人扇風點火,頓時一群人一湧而上,跟吳勇打到了一起。

而在來之前,吳勇只是想解決蕭文才跟他之間的矛盾,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之間知青點的知青們全部暴起了,他也不能真跟知識分子們動手,一邊擋著知青們揮過來的拳頭,一邊喊:“冷峻,情況好像很嚴重,這個牛棚不對勁,咱得快點兒。”

冷峻已經把虞永健提起來了,在吼問:“蕭文才呢。”

虞永健舉著雙手,一邊喊饒命,一邊為自己辯解:“冷隊,我爺爺是有錯,但我是被冤枉的,憑什麼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我不是壞人,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組織,組織憑什麼下放我,讓我來修地球,我委屈,我難過,我不想務農,我有什麼錯。”

冷峻不想聽他廢話,狠搡一把,再問:“蕭文才呢?”

虞永健咧嘴一笑:“冷峻,你們算啥呀,沒腦子的應聲蟲而已,我們蕭哥不一樣,他有獨立的思想,他在幫我們爭取我們該得的權益,你想讓我出賣他,操他媽的蛋,那是不可能!”

冷峻也是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不知何時,蕭文才在海島上已經策劃了一場混亂。

要不是陳思雨說起紅寶石,要不是他追著吳勇而來,恰好趕上這場渾亂的發生,在這個海島上,今天就要發生流血衝突了。

而衝突的製造者,推動者,正是蕭文才。

畢竟他們要不是大學生,就是些孩子,教授,作為軍人,能不跟他們動手,就不能動,最好是能智取。

冷峻突然鬆手:“不想出賣蕭文才?但是虞永健,你的眼神已經把他給出賣了,怎麼辦?”

虞永健下意識腦門嗖的一轉,又轉了回來:“我沒有,我可什麼都沒說。”

他是沒說,可他剛才的神情已經把虞永健給出賣了。

冷峻說:“他在知青總點,對吧。而且不但你們這個知青點,整座海島上,所有的知青點,所有的知青和小將,下放人員全被他拿下了,對不對。”

虞永健剛才不經意的回頭一看,那個方位沒有居民點,也沒有軍事據點,是一片佔地非常龐大的知青農場,也叫知青總點。

從虞永健的眼神,冷峻就能判斷出來,蕭文才就在知青總點。

被他揭穿,虞永健急了,高聲說:“同志們,咱們蕭哥被發現了,快去個人,報信兒,叫他趕緊跑。”

正在打吳勇的那幫人一聽,有人轉身就想跑,但吳勇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拽了回來。

看還有人想跑,吳勇鐵鍬一橫:“你他媽要敢跑,信不信老子削了你的頭。”

其實剛才一直是他們在單方面毆打吳勇,吳勇並沒怎麼動手,現在,有人想跑,吳勇就準備動真格了。

而一幫知青,臭老九們也被吳勇徹底激怒了,其中一個乾脆把腦袋比到了鐵鍬刃上,吼說:“他媽的,削啊,老子被軍人殺死,也算死得其所。”

戴眼鏡的大高個算比較有擔當,頭腦應該也比較清醒,他剛才不但沒有打吳勇,還一直在呼籲大家冷靜,此時堵到吳勇面前,他高聲說:“這位軍人同志,我們只是想跟領導,跟組織對話,不想在農村暗無天日的種地了,想回城而已,蕭文才是發起者,是我們的老大,領袖,但他是個好人,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咱們都是炎黃子孫,都是人,你們軍人就別為抓我們老大了,好嗎?”

另一個戴眼鏡的,文質彬彬的女同志也高聲說:“我們只想提我們正當的訴求,這沒錯吧。”

但人們的激動情緒一旦被點起來,就剎不住車了,有一個矮個子,看面相脾氣就比較爆燥,而等冷峻看到他時,他已經朝吳勇衝過去了,他手裡還拎著塊磚頭,要不是冷峻眼疾手快把他放倒,那磚就得砸吳勇頭上。

被壓在地上,他嘶吼:“老子受不了了,老子今天就是要殺人。”

冷峻一拳搗過去,怒吼:“蕭文才會趁著你們製造出的混亂,抱著汽油桶游到對岸,你呢,他媽的,為了一個叛徒,殺人,殺自己的同胞,還覺得自己很光榮?”

矮個子一愣,搖頭說:“不可能,蕭哥是我們的領袖。”

剛才那女同志也說:“蕭哥是為了我們大家好的英雄,他不可能是叛徒。”

圍了幾十號人,全都群情激憤,吳勇給他們連撕帶扯,衣服破了,頭上也捱了拳頭,鼻青眼腫。

而現在,冷峻把他們的領袖,頭子,汙衊成叛逃分子了,他們當然受不了。

一幫人全圍了過來,拳頭,朝著冷峻來了。

冷峻把矮個子抓了起來,搡他向海灘去看:“你們帶我們去找蕭文才,我以我父親,冷兵,冷師長為名起誓,我們不抓他,只跟他心平氣和的談談,但是,咱們也看看,他會不會抱著汽油桶逃跑,怎麼樣?”

見大家不語,他又說:“既然你們那麼信任他是好人,何不試試呢?”

海灘上,在近海處有汽遊桶做浮標。

通常,因為有守衛,沒有人敢逃跑,可一旦發生混亂,值守的軍人們回撤,不盯著海灘,只要有人水性好,能游到浮標旁,抱上浮標,就可以逃跑了。

知青,壞分子們基本都是知識分子,他們也是很聰明的,能想得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