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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敵敵畏

都是第一次, 也都是青澀的生瓜蛋子,打的只能是閃電戰。

而且冷峻果然是有領導教育過的,做足了功課, 他居然帶了保育套,還知道要做安全措施。

陳思雨所擔心的疼, 和怕要被尷尬死的背語錄環節都沒有發生。

雖然有不適,但因為太迅速, 所以還沒到不能忍的地步,至於傳說中的臨陣語錄,他也沒背。

正是吃晚飯的時間,邊疆牛羊肉多, 為了招待歌舞團,今天農場宰了一隻羊,就那麼剁成塊子清燉的,邊疆的羊肉足夠鮮美,吃的劇組一幫孩子讚不絕口,倆小夥子呼嚕嚕喝湯的聲音清晰可聞。

陳思雨聽說男同志只要完事,就會進入賢者時間,不管一個人多卑鄙,多可惡,內心有多麼齷齪,在這段時間都會無慾無求,仿如聖人。

她不是聖人, 她餓了, 她要起床吃飯。

但她才準備起來, 冷峻忽而摟了過來:“剛才不疼吧。”

“唔, 不疼!”陳思雨說。

冷峻大鬆一口氣, 低聲說:“陪我躺會兒,就一會兒。”

陳思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躺了回去,低聲問:“你是不是犯錯誤了?”

冷峻驀的一驚,是真的吃驚,汗毛都豎起來了:“嗯,弄疼你了?”

陳思雨小聲說:“我聽說別人都會背語錄。”

她是聽李倩和胡捷悄悄議論的,據說思想部的金部長曾給領層傳達過指示,在床上也不能忘了搞革命鬥爭,所以夫妻之間也得先講口號,人家不跟未婚的聊嘛,所以陳思雨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今天就想知道一下。

這是陳思雨頭一回看到冷峻有厭惡的情緒,他咬牙:“行式主義!”

合著他也認為那是行式主義?

陳思雨繼續追問:“秦處長就沒叮囑過你,要背語錄。”

冷峻再咬牙,臉色由紅轉綠,語氣裡帶著頹:“叮囑過。”

十大未解之謎終於破了,還真有這回事。

陳思雨差點要笑到原地昇天,憋著笑問:“你都不背語錄,就不怕我告發你?”

冷峻喘息著,低頭,兩隻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著女朋友,喔不,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愛人了,愛人,真好聽。他溫聲說:“不會的。”

“你怎麼就斷定我不會?”陳思雨糾纏著,再問。

冷峻低頭吻了吻女朋友,依舊喃喃的說:“不會的。”

他又不傻,從一開始跟毛姆較勁兒,再到跟馮慧,馮竹較勁兒,編排新舞蹈,出訪法藍西,跳《梁祝》,她所做的一切,跟行式主義是背道而馳的。

她是他外公看好的,能搞外交的人,怎麼會去為了語錄而告發他。

她是在玩笑,還是認真的,他還是分得清的。

再躺會兒,聽著隔壁沒聲音了,估計別人都吃完了,怕軒昂要進來,陳思雨說:“我餓了,起來吃飯吧。”

冷峻刷的就坐起來了,從枕頭下面翻出女朋友的衣服給她,開啟了缸子。

陳思雨看著滿滿一缸子大塊羊肉,驚呆了:“不是燉羊肉嗎,怎麼沒湯?”

她都聞到湯的鮮美了,結果揭開缸子,裡面一滴湯都沒有,全是肉。

“我想喝湯。”陳思雨說著,轉身,就見冷峻蹲地上,正在搓她的襪子。

喲,他居然給她洗襪子了,哪怕他只是今天要表現,既然他已經表現了,陳思雨就不能放過,以後她的襪子全得他洗。

“哇,峻哥你洗的襪子好乾淨啊。”陳思雨說:“以後都幫我洗,好不好。”

“好。”冷峻說著,擦乾了手,出門找缸子,打湯去了。

他出門的時候回頭關門,陳思雨看到了,他唇角翹的好高。

他居然在笑。

果然,冷峻一出門軒昂就在外面咳嗽了。

陳思雨趕忙推開窗戶,把屋裡的腥味兒放了出去,又把兩張小鋼架子的單人床給推開,把地上的盆兒全推到了床底下,這才開了門。

果然,軒昂和宋小玉都在外面。

倆半大孩子,看大人關了門,似懂非懂很好奇,但進來一看,也是兩張窄窄的小床,大失所望,宋小玉說:“原來你們的床跟我們的一樣。”

軒昂畢竟大一歲,要懂事一點,岔開了話題,說:“姐,我剛才去打飯的時候碰見馮大鋼了。”

宋小玉說:“我們還碰上一幫打飯的女知青,姐,我媽總說文工團下鄉慰演,知青和老鄉們會特別激動,對文藝工作者們特別好,可我沒感覺到呀。”

陳思雨問:“那你是啥感覺?”

宋小玉說:“我感覺她們好像很煩我們。”

軒昂說:“她們好像也不好奇我們要演啥節目,一個勁兒朝我們翻白眼,一個知青還差點碰翻了宋小玉的飯缸子。”

陳思雨問:“打飯的人多不多,男知青呢,除了馮大鋼,還有沒有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