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如何增進功力,完善武學。
始終都像霧裡看花,水中撈月,難以觸及真實。
直到最近,聶吞吾隱有所感。
方才明白,為何大道如青天,己身不得出。
“想來山河榜上的其餘九人,亦是如我一般。
天無二日,一輪真陽遍照玄洲。
他不落山,誰又能出頭,放出光芒?”
這位白山大宗師輕嘆一聲,語氣當中並無什麼怨懟恨意。
越近氣血武道之絕巔,他越敬那位景朝聖人。
哪怕用天縱奇才,都不足以來形容。
隻身揹負億兆生靈的因果氣數,把持社稷神器,運轉乾坤日月。
竟還能踏足絕巔,傲視群雄!
這已經超脫“根骨資質”的範疇。
牽扯到玄之又玄的大道與天意。
“當世所有的大宗師,無法突破那重大關。
皆是因為一人,位於眾生之上。
只要他不跨出那一步,便沒有誰可以往前再進半寸!”
聶吞吾面無表情,眸中掠過一絲期待與欽佩。
在他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氣吞山河,胸納寰宇!
以此種真意神髓,演化出來的武學招式。
其威能之可怖,簡直無法揣測!
興許那就是“神通”?
“只不過……倘若山河榜上十位大宗師,多數皆有望踏過神通關。
那麼,獨佔世間鰲頭的景朝聖人,應當早已晉升功成才對?
為何遲遲未見出關?”
聶吞吾眉頭輕皺,冥冥中有種預感。
當六重關開啟的時候,天地將會迎來一場大變。
至於是好是壞,是福是禍。
他也無法隨意斷言。
“莊主老爺,刀已取來。”
兩個小童舉步維艱,一前一後用肩膀扛著兩尺餘長的古刀,緩慢挪進冰冷空曠的割鹿宮。
聶吞吾並未多言,將那口古刀招到掌中,橫放於膝前。
如同老友相見,安靜躺在陳舊黑鞘中的傲絕刀,發出輕吟。
它曾經飽飲遼東無數高手的鮮血,而後被陳列於磨刀堂中,再也未曾展露過鋒芒。
“傳信去莊裡,讓文傑放出各州探子,讓人英歸來。”
聶吞吾摩挲刀鞘,閉上雙眸道:
“因果業債,是羅漢菩薩也煩惱的東西。
我早先便講過,他行的那種俠義道,不過順應心意,圖一時痛快與虛名的玩意兒。
一天放不下,永遠都成不了器!
終究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他右手按在刀柄上,面色浮現幾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