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珩動手能力很強, 足足半月沒有出房間。
他的手裡,銀籠子已經成型,精雕細刻, 珠光燦燦,奢麗華貴, 美輪美奐。
天光照入,耀耀不可方物。
銀籠子裡邊,高床軟枕, 梳妝首飾, 精美擺件,亭臺水榭、庭院迴廊等, 應有盡有, 精緻又漂亮。
不像個銀籠子,像個小園林。
謝南珩端詳著這間銀籠子,眼底露出滿意的神色,
銀籠子不足巴掌大,可以託在掌心,隨身攜帶, 又可頭頂牽出細繩, 懸在脖間,解放雙手。
但無論是懸在脖間, 還是託於掌心, 他和悅悅, 都靠得極近。
他握著銀籠子, 推門去尋許機心。
許機心正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她的對面,站著一名十五六歲少年, 著一身玄衣,濃眉大眼,神情絕傲,雖面容稚氣十足,但不掩其俊朗。
謝南珩眸光微沉。
不過,在辨認出對方是誰後,那抹陰沉褪..去.。
他坐到許機心身邊,問:“悅悅,他長這般大了?”
半個月,還是個小胖墩,半個月後,就成了半大小子。
許機心躺在搖搖椅上,一張臉瑩潤生輝。
她紅..唇.微啟,“他在秘境,又活了三千年呢。”
至少剝奪了血脈,又沒冷凍年齡。
待血脈完全融合,長大不是理所當然?
“那他這是?”
謝南珩視線落到玄衣少年身上。
玄衣少年容貌和他叔叔長得有六分相似,劍眉龍目,挺鼻薄唇,只是相較敖西雲硬朗英俊,一身氣勢渾然天成,玄衣少年臉部輪廓微顯柔和,氣勢也沒那麼盛,帶著少年的活力與意氣風發。
他站得筆直,不似在修煉,但他神情凝重,又好似在做什麼大事。
“掌控體內力量,收斂神族氣息。”說起這個,許機心望向謝南珩,不過瞧了一眼,又猛地扭頭,重重倒在躺椅上,雙手擱於腹部,聲音虛弱,“你也學學如何收斂氣息,別神族氣息外洩,你都不知道。”
“昂。”謝南珩心頭似灌了甜。
悅悅還是關心他的。
許機心忽然想起一事,問,“龍髓骨用了嗎?淨火蓮用了嗎?”
“不急,等安全了再用。”謝南珩道。
“怎麼不急?”許機心猛地坐直身子,扭頭望向謝南珩,“急,非常急,你忘了,外邊還有你謝家的渡劫在等著?”
“趁現在,快點用。”
許機心催道。
謝南珩一頓,眸光微深,“你說得對,確實得現在用。”
若他實力不行,悅悅一出秘境逃了,若鳥飛入空,若魚入了水,他想追都追不上。
他偏頭,望向敖一鳴,視線挑剔。
年紀太幼,犯蠢黑歷史太多,長相也比不上他,悅悅應該瞧不上,對他不足以造成威脅。
“瞅什麼瞅?”圓圓被這視線瞧得炸毛,瞪大圓溜溜的眼睛。
謝南珩不動聲色地收斂過於露骨的視線,擠出個和善而慈愛的眼神。
圓圓:“……”
他轉過身,背對著謝南珩。
圓圓有當巨斕蛇時的記憶,他沒忘記,這個男人,一邊吃毒..藥.,一邊說好吃。
腦子不太行。
他得離遠點,不讓自己被感染到愚蠢。
謝南珩收回視線,又望向許機心,嘴角勾起,笑容清麗,“我這就去閉關,待閉關出來,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
“好。”許機心視線落到謝南珩臉上,雙目微微發直。
謝南珩的五官真的優絕,額頭豐隆,鼻樑挺直,唇不薄不厚泛著微粉,眉弓藏而微露若小山頂亭,在那張好似雪山玉龍清麗絕美的臉上,線條若丘巒起伏,說不出的風..流.警拔,超然放逸。
這一笑,若皎月破雲華紗籠,曇花夜綻潔若仙。
正當許機心痴迷之際,一隻金色鳥兒忽然於皎潔月光下,飛到盛放的曇花花蕊中,震嘯清唳,對月高歌。
許機心渾身一個激靈,好似迎頭一潑冰雪,無比清醒。
眼前那是什麼美色?
那是餓中火,色中刀,沾了就會掉血條。
許機心僵直著身子,閉眼躺回搖搖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