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初日升紅海, 滿屏山翠掛嵐煙。
深深庭院,一道俊俏的銀袍少年從檀色木質大門後走出,迎著朝陽與冷霧, 哼著小調,前往廚房。
琉璃瓦白牆, 銀鐸翹角簷。
清風拂過,鈴聲脆響,混合著廚房砰砰砰地刀切木板聲, 奏響一日之晨。
許機心不悅凝眉, 將被子一掀,蓋住腦袋, 意圖將這些聲音摒棄在外, 但修者耳聰靈明,風過鈴響,歡快的小調, 混合著一聲聲傳入雙耳,
許機心不情不願地睜開雙眼,煩躁地捂住耳朵。
陽光透過琉璃鑲嵌的窗投入, 在地上鋪灑成霜, 若裹了一層糖粉,許機心靜靜地看了會, 才從迷濛中回過神。
刺啦——
油爆辣椒的香味隨風潛入臥室, 在許機心鼻尖縈繞, 她條件反射性地咽咽口水, 從床..上.彈跳而起, 衝向廚房。
她沒有進去,而是就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 “南珩,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謝南珩從櫥櫃拿過白瓷碗盛了一碗刀削麵,又在上邊裝了七八塊牛肉與排骨,遞給許機心,“今早吃麵,你先嚐嘗味。”
許機心自然不會拒絕。
她接過碗後迫不及待用筷子夾了一塊排骨。
排骨先煎後燜,既酥且香,香辣一入口,味蕾全部開啟,吃得許機心額心見汗,酣暢淋漓。
許機心口味重,偏鹹辣,若菜裡沒點辣椒,就會覺得嘴裡少了點味道,在許機心的建議下,謝南珩這個口味偏於輕淡、對食物要求不高、手藝一般的人,現在做得一手好辣菜。
他做出的菜,是按照許機心的口味生的,對極了她的胃口。
許機心三兩口將將飽蘸汁水的刀削麵,以及面上的牛肉與排骨吃得乾乾淨淨,又將碗遞給謝南珩,兩眼可憐巴巴地盯著,意思不言而喻。
謝南珩哭笑不得,又給許機心盛了一碗。
第一碗解了饞,第二碗許機心就吃得就斯文多了,她坐到梨花樹下,不緊不慢地吃。
謝南珩用筷子戳戳牛肉,確定火候到了後,將燜好的牛肉和排骨,以及煮熟的刀削麵分別用大碗裝好,一手託著一個,走出廚房。
他將肉和麵放到桌上,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許機心對面。
他持著筷子先沒吃,而是瞧向許機心,面上浮現個笑。
樂夠了,他開始吃麵,吃上一口,又瞧向許機心,繼續笑。
任誰來瞧,都知道他心情很好,美得很。
許機心瞪了他一眼,道:“吃麵看我做什麼,我是面做的?”
“你是天地精華做的,”謝南珩直直凝視許機心,聲音含笑,“秀色可餐。”
對面女孩柳眉杏眼,桃腮粉面,因為剛剛睡醒,杏眼清凌凌的,眼角有抹煙霞,泛著媚。
因為吃辣,她的唇色紅得明顯,若塗了一層口脂,在霜色的肌膚上,十分顯眼,也頗為誘人,讓人想上前親吻、碾轉。
他端著碗,從許機心對面坐到她身邊,挨著她,又望著她笑。
閉關的這一月,他佔主動方,將之前恥辱,一洗而空,他開心。
許機心被謝南珩瞧得煩,伸手去推他,“哎呀,吃麵啦,別看我。”
謝南珩親了親許機心的側臉,壓低聲音,“今晚,繼續?”
許機心想起謝南珩的強勢與霸道,以及晃動的狐尾兔耳,舔舔唇,有些心動。
但,腰痠腿軟又提醒她,她該休息了。
她端著碗移了個座位,埋頭專注吃麵,“不不不,我覺得這事吧,隔個一月,”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拒絕之前,她想起肚子裡的崽崽,遲疑片刻,咬牙妥協,“過兩日吧。”
攢營養更重要。
謝南珩又靠近許機心,望著許機心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