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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城頭王旗立,血流八百里

想他為人處事磊落光明,怎麼會吸引這樣一尊喜歡溜鬚拍馬的道器真靈投奔過來?

真是好沒道理!

“萬會人元,也就是元天綱煉字訣的下冊。

楊淳風跟他同出一門,最後還是違背師命,私下把這一道風水秘術,傳給師弟。

希望元天綱打破天人界限,踏破神通關。

可惜……元天綱為大盛延續氣數,反傷自身,難以為繼,功虧一簣了。”

紀淵收起雜念,開始參詳萬會人元。

他若想要在大淩河前,勝過萬事俱備的定揚侯。

其中一大變數應當就在這門風水秘術上!

“武功、命數、氣運、勢力、名望、人心……前三者,我興許能佔小優,後三者,郭鉉更勝一籌。

十日後的那場立秋相見,自保有餘,其餘就不好說了。”

紀淵一心二用,思忖著局勢變化,同時還借用金色命數【未來視】。

尋找精通風水門道的“他我之身”,汲取其中感悟真諦。

烙印於五髒神庭的條條道則,宛若真火鍊金,融成赤金色澤,摹刻於寸寸血肉。

隨著呼吸吐納,無形氣機交織垂流,幾乎囊括整個巍峨梅山。

彷彿與那股磅礴地運合為一體,無法撼動。

識海內,橫無際涯的皇天道圖盪漾華光,煉出一條條青白色澤的普通命數。

相距於一千二百草頭兵,已經不遠。

……

……

莽荒邊塞,初見風光雄壯,大漠黃沙驕陽。

放眼過去,天高地遠,心胸都要為之一暢。

可待得長久,往往連罵孃的心思都懶得有,更別提欣賞景色了。

畢竟一張嘴說話便是滿嘴沙,大白天烈日炎炎,好像毒辣的鞭子,抽打得人苦不堪言。

等到晚上入夜,寒氣上湧,陰煞如潮,三重天以下的武夫,都要被凍徹筋骨氣血凝固。

堪稱冰火兩重天。

熬個三年五載下來,身經百戰的老卒也難吃得消。

個個覺著這破地方鳥不拉屎,荒涼貧瘠,巴不得多斬幾顆首級,多攢幾錢銀子,好早些回鄉娶個婆娘過舒坦日子。

省得將一輩子耗在咽口唾沫都心疼憐惜,好似丟了銅板的戈壁荒原上。

“剛入行伍的時候,老子也是這樣想的,咱們當兵吃餉圖個填飽肚子,腦袋栓在褲腰帶上,掙幾個血汗錢。

跟那些奔著富貴前程的將種子弟可沒法比。”

虎頭城上,白髮蒼蒼的老卒長長嘆氣道:

“結果被迷了心竅,守著烽燧堡,一晃眼便過去二十年。

後悔吶!”

幾個新丁三五成群,有樣學樣,蹲在牆垛亦或者靠著烽燧,仔細擦拭箭矢與腰刀。

他們聽著從軍二十年仍是甲長的老卒,津津有味聊起虎頭城的過往趣事。

“頭兒,你天天勸咱們早些掙夠銀兩卸甲回鄉,怎麼自個兒卻待這麼久?”

有新丁大笑問道。

“這邊塞,就像城裡的燒刀子,剛開始喝辣嗓子。

可等習慣了,就想著萬一哪天喝不到,日子豈不是過得沒滋味。”

老卒嘴裡說著後悔,卻是不見分毫。

那張滄桑麵皮溝壑縱橫,盡是歲月風霜的痕跡。

其人尚且硬朗的身子骨倚靠牆垛,低頭瞅著別在腰間的旱菸袋子,搖頭道:

“再說,俺這輩子沒兒沒女,卸甲歸鄉作甚?

倒是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趁著年輕存些餉銀,別都拿去找窯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