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的名頭出去狐假虎威。
“北衙人人都傳我是太歲神下凡,招惹上必無好事。
不知道這位羅大人,他的命夠不夠硬,是否能扛得住。”
紀淵嗤笑一聲,默默將羅龍的名字放在心裡。
如今他既是北鎮撫司的百戶,又是欽天監的秋官。
且奉東宮的密令,調查域外四神暗中佈置的潛伏爪牙。
別說被兵部的四品武官惦記,就算得罪尚書姜歸川和大都督譚文鷹。
一時半刻也是無虞。
“那位含章太子氣數太過強盛,濃烈無比。
若非擔心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造成亢龍有悔之相。
只憑他這麼熱切拉攏,倒是可以做個合格的靠山。”
紀淵輕輕搖頭,東宮現今如日中天。
無論是當朝為官的儒門中人,亦或者坐鎮一方的將種勳貴,對於白含章明面上保持擁護之態。
這也使得衛戍塞北統領一軍的燕王,
深受上陰、稷下兩座學宮看重的懷王,
獨霸三府之地賢名遠揚的寧王。
皆是服服帖帖。
面對中央朝廷的調遣,向來是無有不從。
“四條大蛟奪真龍氣運……這等大事與我一個小小百戶有什麼干係。”
紀淵合上卷宗,望了一眼正堂外面的昏黑天色,喚來堂外聽候差遣的裴途。
“你跟旗下的兄弟說一聲,今日下值同去金風細雨樓,我請諸位吃酒。”
北鎮撫司正在查辦三分半堂,像青樓、賭檔這些灰色產業,大多都會被抄沒歸公。
以他百戶的身份,此時縱情包場。
老鴇識趣地話,應該不會收下銀子。
等於是有可能白嫖。
“怎麼好讓大人破費,兄弟們心裡過意不去。”
裴途輕咳兩聲,主動請纓道:
“不如由屬下做東,代為請上幾桌,如何?”
紀淵伸手指點兩下,取笑道:
“就你那點家底開得了幾桌,叫七八個姑娘彈琴跳舞都夠嗆。
裴四郎,少把心思放在琢磨上官好惡,我不需要你這般逢迎。
北鎮撫司內部的升遷,終究離不開資歷積攢和考校武功這兩樣。
只靠上司提拔,以後服不了眾,遲早如林碌一般被掀翻下去。”
裴途心頭一凜,臉色一肅,明白這是在敲打自己。
“多謝百戶提點,屬下定然勤奮練功,絕不懈怠,免得墮了北衙的威風!”
紀淵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此方天地,拳才是權。
靠山有可能垮塌,富貴有可能散盡。
就連手足兄弟,亦有可能反目成仇。
唯獨武道,真實不虛。
“燕王勉強能夠與太子爭一爭,靠得不正是他的帶兵領軍之能,勇猛精進之心。
每每身前士卒,戰功彪炳至極,將塞北之地經營得如鐵打一般!”
紀淵輕吐一口氣,勾動【破妄】斬滅雜念。
雙眸閉闔,似睡非睡。
開始搬運氣血,繼續參悟《不動山王經》。
這門橫練絕學,入門只是第一步。
後頭的諸多訣竅,要依靠自個兒逐漸摸索。
……
……
戊時三刻,正是華燈初上的熱鬧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