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爺你這就不夠意思了,紀某人把你當成好友,誠心誠意請你喝酒。
怎麼,連這點面子不給?”
紀淵拎著最後那隻酒罈子,嘴角勾起笑吟吟道。
“我……知錯了,百戶大人,莫要戲耍小人。”
曾禮腦袋昏沉,兩眼昏花,腦袋昏沉,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
都到這個時候,他如何不明白紀淵是拿自己做消遣。
哪怕喝光餘家莊的酒窖,今晚也很難安然無恙走出憑風樓。
“哦,曾老爺乃萬年縣的良善人家,何錯之有?說來聽聽。”
紀淵身子往邊上一靠,熟絡的勾住曾禮肩膀。
他身量高,筋骨重,氣力強。
只一抬手,便壓得曾家老爺喘不過氣。
“我不該聽信扈霆、羅猛的花言巧語,答應為他們作證打掩護,
更不該知法犯法,曉得他們幾人企圖不軌,卻未及時上報給黑龍臺。”
曾禮臉色漲紅,好似酒後吐真言,把扈霆、羅猛與他商定的計劃和盤托出。
坐在兩旁的西城兵馬司指揮葉輝煌,玄武衛大將石擒虎,聞言皆是面色各異。
當然,其中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林盈袖。
她輕掩朱唇,似是心有餘悸。
假如北鎮撫司的百戶,真個不明不白死在餘家。
那就跳進洪河都洗不清了!
“兩位大人都聽見了,扈霆、羅猛、方謙勾結白骨道餘孽,如今俱已伏法,可還有什麼異議?”
紀淵環顧一圈,左手勾住曾禮的脖子。
按住他的肩膀,往下重重一磕!
肥碩的腦袋扣在桌上,發出沉悶的撞響。
粘稠的鮮血糊滿半張臉,駭得曾禮肝膽俱裂,哀聲討饒。
“既然案犯已經招供,羅猛確實死有餘辜,兵馬司絕不會找紀百戶的麻煩!”
葉輝煌見機得快,立刻表態。
他與羅猛只是泛泛之交,平日裡沒甚來往。
沒必要為了一個死人,得罪北鎮撫司的後起之秀。
“紀百戶可曾考慮過投身行伍?玄武衛的高大統領,一直對你讚賞有加,幾次提到你的名字。
今晚這一刀,殺意凌厲,迅猛如雷,更是難得一見!
你若願入衛軍,必然能成兵家大材!”
石擒虎更為直接,壓根不在乎死了誰,反而開口招徠。
紀淵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下,持刀斬殺扈霆、羅猛,自然有其原因與依仗。
這個年輕百戶幾次出手,已經證明他絕非莽撞之輩,不會隨便授人把柄。
這一聲問,不過是給兵馬司、玄武衛一個交待罷了。
省得事後追查起來,橫生枝節。
“謝過石將軍的美意,更感激高大統領的青睞。
只是紀某為人桀驁,驕狂慣了,最是不服管教。
恐怕受不住軍法約束,惹出更大的禍事。”
紀淵五指收緊,拎起曾禮的衣領將之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