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自己的那位便宜師傅,常年閉關於九重社稷樓的欽天監正。
原來是個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死鴨子!
市井坊間傳聞監正其人,俊美如謫仙,風流冠世間。
曾經迷倒真武山、老君教的萬千坤道女修。
甚至流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孟玄機”之極高讚譽。
這些奇聞逸事,莫非……都是假的?
“僅以相貌氣度論,監正是當之無愧的天下前三甲,乃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白行塵像是猜中紀淵的心思,輕笑道:
“你以為監正為何每次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吹噓自己?
正是為了吸引那些名門貴女,仙子妖妃的傾心。
至於後面被打得有多慘,反正他這輩子從不與人切磋較量。
再者,真武山的道劍仙、懸空寺的印空首座、包括聖人在內,也不會下死手。
只要當時足夠瀟灑,事後吃點苦頭算得了什麼。
生得俊美,風流無雙,此生從無敗績……這等人物,這等風采,誰能不愛?
縱然你的武功再高,躋身絕頂,
劍術再好,天下稱尊,
又如何比得過監正?”
紀淵眉頭微皺,仔細琢磨,好像是有些道理。
佛、道、儒、兵,四座道統下。
為何兵家武夫最受鄙視?
論及殺伐凌厲。
他們可是一等一的厲害。
但始終比不過儒門武修滿腹錦繡,吐氣成劍的飄逸,
道門武修步罡踏斗,呼風喚雨的瀟灑,
就連佛門武修,也有拈花一笑,不染塵埃的出塵。
唯獨兵家不受待見,動不動就打得血肉成糜,腸穿肚爛,被稱為“粗鄙”。
“監正果然看得長遠,強橫不過一時,風流才是一世。”
紀淵對於自己的記名師傅,頓時有了更深層的瞭解。
嘴硬,耍帥,以及自戀!
“本王從監正那裡,學到如何輸人不輸陣。
無論武功高低與否,鬥陣之前氣勢要足,氣場要強。
唯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取悅血神,攫取豐厚的恩賜與祝福。”
白行塵說起經驗之談,他本來獨自上龍蛇山,是為了探望舊部。
沒成想,能夠在曾經住過的別院,偶遇皇兄時常在信中提及的紀九郎。
“簡單來說,就是要裝高手!”
紀淵瞭然,總結說道。
“不錯,你很有悟性,難怪這個年紀,就能成為血神序列的‘行者’。”
白行塵眼中流露欣賞之色,眺望高聳入雲的天蛇峰,又道:
“最後再教你一招,如果你已經是高手的情況下,輕鬆就能碾壓對手,該怎麼贏得血神的目光?
要足夠的霸道!足夠的囂張!演出那種九天十地,唯你獨尊的氣概!”
紀淵愣了一下,正在理解話中的意思。
“不懂?沒關係,本王示範給你看。”
卻見白行塵長嘯一聲,穿雲裂石。
整個人拔地而起,散發磅礴絕倫的武道氣勢。
宛如一輪大日橫空,衝散方圓數十里的濃重陰雲。
咚!
宛如晴天霹靂轟然炸響!
那襲白袍就落在天蛇峰頂!
猶如威壓天下的可怖魔神倏然降臨,出現在趙垂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