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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白馬出京城,挎刀巡州府(上)

紀淵岔開沉重話題,故意開起玩笑道。

“九郎,你未免太瞧不起二叔了?我正當壯年,豈會需要大丹……”

紀成宗收起傷感之情,他嘴上這樣說,身體卻很誠實。

果斷將那枚虎狼丹收入袖中,隨後輕咳兩聲道:

“此去遼東,我和大哥還有些老兄弟,他們都還在軍中。

你若有緣遇到,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不妨搭一把手。

老天爺不給活路,咱們遼東人都是咬著牙刨土種地,才能在關內紮下根,過得不容易。

前朝詩人說,遼東苦寒地,十月河已冰,回望巫閭山,千里陰氣凝。

這二十字,實則不足以形容萬一。”

紀淵輕輕頷首,面色微沉。

景朝有九邊,可為何白含章獨獨要拿遼東開刀?

因為那地方已經糜爛得不成樣子,駐紮屯兵近一甲子。

一眾跋扈的武夫根本沒將朝廷放在眼裡。

只知有軍侯,不知有朝廷。

這句話放在遼東,絕非虛言。

尤其幾年之前,東宮派出的一位欽差巡狩白山黑水。

不過半月,便就離奇暴斃。

對外界說是,感染風寒不治而死。

期間那人把沿途所見寫為奏疏,遍數遼東四大罪。

經過北鎮撫司諜子密報,好不容易才呈交於白含章手中。

紀淵曾在暖閣之內,親眼看過那份帶血奏疏。

其中有言,遼東一大罪,軍興以來,援卒之欺凌詬誶;

第二大罪,軍夫之破產賣兒,貽累車牛;

第三大罪,至逐娼妓而並及張、劉、田三大族,拔二百年難動之室家;

第四大罪,至收降夷而雜處民廬,令其淫汙妻女,侵奪飲食。

意思是,遼東本地人常被外來駐守的驍將部下欺壓。

導致許多人寧願落草為寇,也要逃兵役。

而且沒有足額的糧餉,養不活一大家子,被迫賣兒賣女。

加上當地的豪強侵吞田產,使得大量遼東人無地耕種。

只能委身為奴,或者成為豢養的家將。

最後,還有軍侯招降的化外蠻夷不守軍紀,目無王法,時常闖到附近村落燒殺擄掠。

倘若長此以往,遼東必反,關內必亂。

也正是這份豁出性命換來的奏疏,才讓白含章堅定平遼之決心。

“二叔,好生待在京城,若遇到什麼處理不了的大事,

可以去找東宮的陳規公公、北鎮撫司的敖指揮使、欽天監的晉蘭舟,還有通寶錢莊。

等我從遼東回來,再升一級,駐留天京,就給你和嬸嬸養老。”

紀淵交待幾句,而後招呼府中下人將幾口大箱子抬上馬車。

牽出好吃好喝養著的呼雷豹,告別二叔紀成宗、嬸嬸。

帶著虎頭虎腦的小病已,往北鎮撫司衙門行去。

他這一趟隨行人數,約莫有三百左右。

其中由李嚴、童關、裴途等幾個心腹領頭。

如今三人都成功凝聚氣脈,躋身二重天。

加上服用虎狼大丹,氣質精悍,不輸百戰老卒。

即便到時候撞上那些跋扈的邊關武將,也能鎮住場子。

踏,踏,踏。

馬蹄踩下臺階,見到自家主人,呼雷豹頗為親暱,用腦袋蹭了蹭紀淵的肩膀。

後者摸著微微突起的崢嶸頭角,嘴角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