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敬瑭,你未免也太不成器!”
紀淵衣袍獵獵,長身而立。
他領悟如來神掌總綱的幾分真諦,吞納五方五行的靈根山脈。
再由十二座破碎氣海,凝練成神藏洞天。
這份雄渾積蓄可謂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
幾乎是一步登天,就把四重天境界打磨到大圓滿!
因此,僅僅一掌!
紀淵便如拿捏日月、摩弄乾坤。
輕易將上一息還在曇州府邸的董敬瑭,隻手擒到身前!
“大劫蘊造化,誠不欺我也。
天運子真是摯親手足,讓我大道路上順風順水!”
若無五行洞天這番際遇,即便紀淵再苦修十餘年,也未必能有此雄厚積累。
難怪那些古往今來,於史書留下名姓的天縱之才,往往都伴隨著凡夫難以想象的奇事造化。
“你……已半隻腳踏入宗師?”
董敬瑭環顧四周,發現自個兒置身莽山頂峰,好似眨個眼的功夫,便就換了一方天地。
他費力地抬頭仰視那襲大紅蟒袍,卻只能看到一雙黑色官靴。
五色光華交織閃爍,宛若一座巨嶽重重落在兩肩,幾乎要把腰桿壓斷。
受掖庭九姓供奉的神靈,那個披著粗蠻獸袍,手持人皮法鼓,彷彿集殘忍、兇暴、邪惡等極端念頭於一體的元巫尊,如今也像個鵪鶉縮在一邊。
“半步、一步又有甚麼區別?
道之一物,得便是得。
否則便如水中月、鏡中花,皆為虛幻。”
紀淵眸中內蘊明光,他筋骨血肉與九竅石人合為一體,宛若蘊含無盡神輝,點點滴滴如億萬恆沙。
天生地養的造化悟性,亦隨之歸於自身。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於短短片刻間,就將如來神掌總綱參悟出來。
“我是定揚侯麾下的驍將,執掌邊關大營!
紀九郎,你縱有開府建牙的生殺大權,也不能未經內閣准許下,隨意處置!”
董敬瑭將頭埋低,全身筋骨震盪顫鳴,傾盡氣血真罡才能勉強支撐,沒有被徹底壓進地底。
他深知紀淵這人行事無忌,以往實力還未突飛猛進,故而守著規矩唱對臺戲。
如今臻至半步宗師,定揚侯府這道護身符,恐怕就要用處大減。
“你覺得本官還會在意郭鉉?除非他敢冒著背上造反名聲的風險,調動關寧鐵騎衝殺北鎮撫司。
不然,今日之遼東,誰人可以攔得住我?”
紀淵淡然一笑,全然不在意董敬瑭的垂死掙扎。
開府建牙四個字,代表著先斬後奏。
哪怕他就地斬了這位執掌魁字大營的遼東參將,事後無非遞一份摺子上去,解釋清楚箇中緣由。
“況且,僅供奉敬拜野神,勾結掖庭餘孽這一條罪。
你十條命也不夠填!”
紀淵心中殺機隱而不發,就像一口鍘刀高懸行將落下,讓人毛骨悚然。
“紀九郎,你的武道才情確實超乎我的意料!
以我所見,再怎麼樣超拔的天驕英傑,也要潛蛟在淵一陣時日,才能趁勢而起,騰雲駕霧!
可你卻是不循常理,次次如此……”
董敬瑭額角青筋暴跳,眼中既有嫉妒豔羨,也覺得天道不公。
同樣都是遼東出身,無權無勢的軍戶小子。
憑什麼他就要卑躬屈膝,四處做狗,認賊做父,坎坎坷坷爬到參將位子?!
“栽在你手裡,本將心裡服氣,甘拜下風。
但白山黑水容不下一個無法無天的外來人,縱然你鬥敗定揚侯府,把我踩在腳底下。
賀蘭關內外的將領都尉,各個府州的守備千把總。
你若不耗個十年八載,從上至下換一遍,是難成事的!